天气一热,蚊子便出来工作了。它们唱着欢乐的歌曲,跳着不知名的舞曲,在你耳边飞来飞去,既然你听了它们的演奏,总得需要付出点血的代价,这样才算是公平交易。即便你觉得它们“嗡嗡嗡嗡”的声音有点吵,打扰到了你的清修,这场交易也是要进行下去的。
一天清晨,也就在五六点钟的样子,被一只蚊子吵醒了。我不耐烦地向它挥了挥手,以示我拒绝的态度,它便飞远了。不多时又反身折回,依旧在我耳边萦绕,我有些愤怒,等它靠近后伸出双手拍向它,耳边暂时清静了。当我闭上眼准备入眠时,它有飞回来了,我伸手拍向它,又是换来片刻安宁。我有些搞不懂,它怎么这么没有耐性,不能等到我睡着了再下口么?转念一想,也许它是一位绅士,觉得如果我没听到它的演唱,它便吸了我的血,于我来说是不公平的交易。来回反复了几次,终于——我又睡着了。但一想到被一只蚊子戏耍了,心有不甘,便想办法消灭它们。
在我们家乡有种说法:蚊子就是秦桧夫妻死后变的,因为打死蚊子手上只有一点黑灰。当然这只是人们的传说,表达了对蚊子的愤慨程度,不过也体现了自古以来蚊子给人们带来的烦恼甚是多,清汪秀峰《咏蚊》中写道:“乍停纨扇便成团,隐隐雷声夜未阑。漫道纱橱凉似水,明中易避暗中难。”多么机灵的蚊子,和我遇到的情景很是相似。关于驱蚊的方法,古人也是绞尽脑汁,比如用蒲扇扇,用艾草熏,用蚊帐隔绝等等,也算是斗智斗勇了。科技发展到今天,人们对付蚊子的方法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有效,蚊香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上个周末的时候在厕所里点上一盘,关紧门和窗,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窗台上和地板上就铺满了蚊子的尸体。
晚上,当我坐在宿舍看电视时,几只蚊子在耳旁围绕,开始了它们千篇一律的表演。我拿出蚊香,它们是两个嵌在一起的,像两条龙盘绕在一起,透过黝黑的躯体仿佛看到那燃烧的火焰,好像时刻准备着为消灭邪魔而献身。小心把它们分开,点燃后,有那么一刻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不是沁人心脾的芳香,而是意味深长的味道,穿过悠远的时空弥漫开来,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片段,也许是几个片段的集合,如此熟悉而亲切。那是几年前的夏天,家里蚊子也是四处飞旋,天气燥热,心情烦闷,我在屋内来回踱步,不知该做些什么。点上一盘蚊香,烟雾缓缓升起,慢慢扩散,弥漫在空气中,消失不见。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了,蚊子停止了吵闹,我停止了走动,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本书读了起来,心无杂念,似进入空灵状态。
蚊香的香气,原来还有平心静气的功效,如今那熟悉的气味将我带入一个熟悉的场景,就在那么一刻,我摒弃了心中的杂念,得到片刻的安宁。觉着也许是该做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