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种风景,你看到的风景背后,隐藏的是你的所有。
这是我两年前看风景时触景生情的感慨,细细想来,还是略有一点“理”。同样的风景,每个人品出来的“境”总是不一样的,千千万万种风景,映衬的是每个人的内心。
国庆节,乘着出差的档,沿着独库公路,去了一趟伊宁,我相信知道伊宁的人不多,我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是北师大的同学告诉的,他家在伊宁,祖籍是我的家乡。他曾经说过,伊宁的草原特别的漂亮,一定要去一次。
乌鲁木齐—库尔勒
国庆的第一天,我,川哥,一辆车,从克拉玛依出发,目的地是南疆的库车县。
没来过新疆的人永远想象不来新疆的大,从南疆到北疆的距离,足以从北京到广州,舟车劳顿一天,感觉已经走了好远好远,一看地图,依然在新疆,连边都没够着,这是真的。
我们选择的第一站是托克逊,途中经过乌鲁木齐和达坂城,我们白天在乌鲁木齐浪费了较多的时间,所以有好长一段路是夜行。假期沿途的人特别多,不分白天和晚上,走哪都是人。
之前想象着如此广阔的地方,路应该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且笔直笔直的,能通到天边的那种,可是亲自走了一遭之后才发现,在广袤无人的戈壁中,修路并非易事,很多路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笔直平坦,出于种种原因,一路都需要很小心和谨慎。
从克拉玛依往乌鲁木齐走,算是北疆,路的两边最多的是棉花,一望无际的棉花田,突然想起以前听家乡的人讲过去新疆摘棉花的事,我确实看到了棉花地里远远的人影,他们会是哪里人?
新疆适合种棉花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棉开花的一段时间里,这里不会下一滴雨,每天都是艳阳高照,只要下一次雨,这一望无际的棉花田,就不会有任何收成。
过了乌鲁木齐,视野开始变得更广阔,周围的环境更加空旷,走在公路上,除了车外呼啸的逆风,在一望无际的戈壁上,几乎看不到任何有生命的东西;这样的景象一直持续到库车县,那种四野无人的广袤,一直在眼前和脑海里反复呈现。
第一天到托克逊已经很晚了,外边的气温感觉像是冬季,昼夜温差比我去过的任何地方都夸张,白天可以穿短袖,晚上可以穿棉衣。我从从成都来的时候,只带了一套正装和夏天的衣服,现在唯一一件能够抵御低温的只有冲锋衣,贴身的是短袖和短裤,晚上和清晨的感受,只有我自己知道。
第二天我俩一人一碗拉面,热乎乎的汤喝完,比任何美食都觉得贴心。说起美食,在新疆大盘鸡一定是少不了的,称不上丰盛,但足以吃的过瘾和满足。
早晨出发前第一件事一定是加油,在新疆驾车,做好充足的准备,在任何时候都是很有必要的,这里的生活服务设施相对少很多,尤其是远离城市的地方。
走出托克逊县城之后,很快就进入峡谷,完全没有心里准备,公路虽然很平整,但几乎是“五步一小弯,十步一大弯”,弯弯曲曲的蜿蜒在迷宫一样的山谷中。穿梭在峡谷中,只敢往前看,一抬头奇形怪状的大石块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你,心里不寒而栗。
在这些惊险的地方,我会有轻微的强迫症,脑海里总会出现万一头顶的石头掉下来,我怎么逃跑,但实际每次都是走完所有的路程,并没有看见一个石子滚下来。
走了不多的时候看到很独特的一处风景,峡谷右侧的陡坡上全是细细的沙子,与左侧灰白的枯石完全是不一样的景致,谷底有一条小河,流经的都是沙石,所以特别清澈。这条小河与公路,形成了两处风景的界限。
虽然这里寸草不生,但并不觉得荒凉与沧桑,反倒觉得很雄阔,那种富有西北高原特点的巍峨和险峻,让路过的人只能仰止。
但是它又是柔美的,谷底是潺潺的小河,岩石上覆盖着绵绵的沙子,深蓝的天空映衬的背景,一幅壮美的风景画挂在眼前,而你亦是画的一部分。
路边停了很多车,一对父女甚至沿着沙坡快爬到山顶了,看着他们我也笑了,人世间的快乐和喜悦,不就是他们的此时此刻?
这也许就是新疆独特的地方之一,没有山清水秀,没有古木阴森,没有大江河海,没有一条能看到尽头的路,有的只是茫茫戈壁,峡谷高山,但是走过之后,从来不会觉得白走一趟。
过了托克逊的峡谷,就进入一望无际的盆地,我们的第二个目的地就在盆地中心,焉耆县的博斯腾湖。焉耆在汉代繁盛时期,和罗布泊,楼兰,龟兹等都是西域强国,“泉流交带,引水为田,近海多鱼”是《西域传》中对焉耆国的描述。
新疆的一大特点就是干旱,根据我的观察,水资源最丰富的就两个地方,雪山脚下和盆地中心,第一个靠高山融水,第二个河流和靠地下水,博斯腾湖就是焉耆盆地的中心。
大美南疆第一站,就是博斯腾湖。
去博斯腾湖之前,点了简单的午餐,川哥是重庆人,相对更喜欢米饭。新疆另一个美食是手抓饭,而且乡村小镇上的最正宗,当我俩点了拌面的时候,川哥瞟见戈壁小店有手抓饭,想去隔壁吃,人家老板和老板娘那么热情,怎能轻易换呢,而且事实证明,人家的拌面也是相当好吃。
在地图上看,博斯腾湖就那么一块,可是到了湖边,它就是一片海,一望无际的水面,边上是沙滩,与大海最大的区别就是湖面平静许多,没有海洋的波澜,偶尔有一两只游船经过时,才会泛起些许的涟漪。
我脱了鞋,在湖边跟一帮小孩子抓鱼玩,虽然有点幼稚,可我是个很喜欢小孩子的人,所以陪他们玩总觉得很有乐趣。川哥看不下去了,自己去坐那种小摩艇,回来后倒挺心满意足。
计划的下一个地点是罗布泊的马兰基地,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的地方,走到库尔勒的时候,川哥想直接去库车,我确实挺想去马兰基地,即使在边上看看,也满足了。最后俩人半开玩笑的决议,一个开车去马兰,一个坐火车去库车。
川哥边抽烟边给我分析,首先军事禁区,其次两个人去太危险,之后说连个定位的地点都没有,如何去找,而且那几天网上流传在罗布泊发现了什么。后来想通了,决定暂时不去,虽然心里还是心心念念,毕竟安全第一。
库尔勒相对很不错的一个城市,印象很深的是库尔勒的毛桃,川哥在路边买了一袋桃子,剥掉皮之后肉质很嫩很甜,好吃的不得了。后边从库尔勒到库车的路上,不管是谁,坐在副驾的不是在吃桃子就是在睡觉。
从库尔勒到库车,一路都是四野无人的戈壁,壮阔而广袤,走很久之后,偶尔才会看见远处隐隐约约的建筑,之后很快又远去。
一路很难看见有色彩的生命,我脑海里出现最多的想法是,这里一定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存在;但是平坦之处,却能看见清晰的水流痕迹,到处都是,只是很少有植物生存。
想起曾经读过的历史,从焉耆,到库尔勒,再到龟兹,一直到喀什,均是丝绸之路上重要的西域国,且经济发达,焉耆和龟兹甚至曾经是西域的绿洲。
一千七百多年前是多么的繁华与热闹,而现在处处显得苍凉,一切都显得落寞而安静,我们总是相信人类改造自然的力量,却不曾想到大自然“沧海桑田”的无奈与孤独。
一路追着夕阳,夜幕降临的时候到了库车,川哥姐家就在库车县城。
库车
新疆和北京属于不同的时区,有2个小时的时差,虽然九十点了,对于新疆人夜晚才刚刚开始。从托克逊到库车,足足有600公里路,到川姐家时俩人都很疲惫,由于有点晚,再加上一整天的风尘仆仆,跟川姐提前说好的,准备了点简单的饭菜,吃完就早早睡了。
龟兹从汉代开始,一直是古丝绸之路上的政治,经济,文化要地,虽然几经易主,其历史地位未曾动摇过。
现在的库车已全然没有昔日的繁华与鼎盛,仅仅是祖国辽阔的疆域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县城,称不上现代,也称不上富庶。但是于任何一个对古代有浓厚兴趣的人来说,这里又是不普通的,它承载着对过往历史的寄托,读书时想象了千百回,却未曾真正踏足过一尘一土,因此,对这里又是富有情怀的。
刚好遇到周末的一天,川姐家的孩子带我俩去逛了维吾尔族的巴扎集市,我第一次去维族的集市,开了不少眼界。
第一要事当然是吃,集市上各种各样的吃的,烤馕,烤馕包,羊肉串,烤鱼,缸子肉,凉皮,酸奶,干果等等,还有其他我叫不出名字,大多数都跟肉有关,当地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我们三个在小镇上瞎溜达,看见什么尝什么,无忧无虑,吃什么都觉得特别香,这里的一人一物,都充满着当地的民族特色。
赶集的情景,和小时候妈妈带我去逛的集市很相似,那时候妈妈推着一个飞鸽牌的自行车,我和妹妹跟在后边,要么拽着衣角,要么紧紧的抓着自行车后座,看着人来人往,开心的不得了,要是能吃个冰棍,吃个桃子什么的,就能蹦着回家。那时候家和县城之间,都是步行,但是从来没有觉得有多远,只要跟妈妈待在一起,永远都充满着快乐和喜悦。
这里没有出租车,汽车也很少,自行车也很少,大街小巷全是马车,现在只有在古装剧里才能看到的马车;“敞篷版”的一匹马拉一个光板,“旅行版”的一匹马拉一个篷车。
车马匆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小吃的味道,人间烟火扑面而来。
在库车的巴扎集市中,不用时时刻刻都结果主义,吃着烤馕包,喝着冰水,好奇的思量着周围的一切,在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我们三个反倒成了“少数民族”,被周围人上下打量着,但依然大摇大摆的边走边吃,不顾任何形象。
我们往回走的时候,特意体验了一回马车,车夫从街道旁边的村子里绕过去,好一会儿才到另一头。
“从前,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真正坐在马车上时,才感受到原来深情的不止梦中人,还有日夜陪伴的车马,是它们承载着相思之人无尽的思念和执着,不远千里,去爱一个人。
这是我坐过最便宜的车,只需要1块钱,不快不慢,刚刚好。
塔里木胡杨林
库车周边的几个有意思的地方我们都有踏足,塔里木胡杨林,沙漠公路,库车王府,这里的一物一景,最吸引人的,不是风景本身,而是其承载的故事。
去胡杨林要经过沙漠公路,周边就是塔里木油田,想象中沙漠公路就是开车撒野的地方,可以油门踩到底的狂奔,两边全是沙丘,即使冲出公路,也不会发生太危险的事故。
可实际情况是,从沙漠公路的开头,就区间限速60公里/小时;除了电子测速,还有来回巡逻的警车,移动测速,完全没有任何撒野的机会;这里有很多彪悍的越野车,都规规矩矩的龟速前行。
虽已是深秋,正午的沙漠依然很晒,对于从小皮肤比较黑的我来说,完全不用关心,重庆的小白脸川哥好像也蛮不在乎,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伙伴。
路两边全是高低起伏的沙丘,纯色的背景很适合拍照,水平不敢恭维,至少还能看。
10月份的胡杨林,叶子大部分都是绿色的,只有路边不多的一些树,五颜六色的,是单调的沙漠上唯一的色彩。
“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腐”。
这是对沙漠胡杨的盛赞和敬畏,我在一棵胡杨的枝干跟前仔细观察了很久,总结为一个字“劲”,从枝叶到根部散发着一种粗犷,那种征服一切的力量,枝干的剖面层次分明,如果那是年轮的话,至少上百年了。
我觉得胡杨最美的地方是它枝叶生长的姿态,含蓄而挺拔,没有其他树的枝干那样招展,但依然觉得很美。
没有看到金黄的色彩,略有点失落。以前提起胡杨,总感觉在很遥远的地方,此刻呈现在眼前,却觉得没有遇到它最美的时节。
返程时经过轮台县,靠近南边的风景特别漂亮,远处是皑皑的雪山,近处是成片的色彩丰富的田野,衬着蓝蓝的天空,美极了。
那拉提
在川姐家短住了数日,每天都有一顿丰盛的晚饭,过的非常知足,临离开的时候得到一个最开心的消息,独库公路可以通车,因为往年10月份就封路了,我开心的不得了,因为沿着独库公路返回,可以去那拉提,伊宁最漂亮的草原。
离开库车那天,我怕川哥赖床,前天晚上就说好9点之前必须走,其实新疆9点还挺早的,我俩又开着车,一路狂奔了,这次的方向是天山。
刚出了库车,是天山的南边,一路绵延不尽的高山,沟壑,峡谷,两个人都很兴奋,那遥远的地方,即将逐一在我眼前铺陈开来。
这里的山更高,更有层次,这里的沟壑更深,这里的峡谷更险峻。
朝阳的映照下,远处的山巅在灰蒙蒙的空气种若隐若现,颇有“江山”的意境。
沿着公路越往前走,风景越美。
为了不错过沿途任何的美景,一路都走的特别慢,眼前出现的一切都很新鲜,我俩就像来到一个新世界一样,眼神捕捉着周围的一切。
走到一个山口,有一条不小的河流在公路下边,公路顺着河流蜿蜒曲折,和水特别蓝,而且透心的凉,就因为第一次看见这么蓝的水,俩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跑到河边,乐的像没见过河水一样。
河岸上有几棵杨树,不是胡杨,由于这里温度很低,满树黄灿灿的叶子,以蓝天做背景,很是漂亮。
一路都是上山,越走越高,越高越看不见顶,真是应了那句“进山跑死人”。
正当爬坡爬的兴起,上了一个陡坡之后,右侧出现一个水潭,看到的瞬间很惊喜,深绿色的水面,不见一丝涟漪,清澈但不见底,越深处越绿。
此处已初见雪山的特点,山坡上是已经变黄的枯草,长满了不高不矮的雪松,阳光的照耀下,池水中的倒影清晰可见。
过了小龙池,周围的景色完全变了,地表湿润,草木虽已枯黄却很繁盛,能够想象出盛夏时这里生机勃勃的情景。
在小龙池的上方,有一股水流特别大,远远就能听见轰鸣声,由于水流湍急,变的像雪一样白。
这股水的上方,又遇见另一个惊喜,大龙池。
一样的墨绿色,两旁的倒影,依着山的层次,清晰的呈现在水中,像一幅水彩画,山有多远有多高,水就有多深邃,只有天工才有如此的神笔。
映在眼前的,很难相信这是一潭水,分明是大自然的颜料池。
人常常讲心静如水,面对如此幽静至极的深潭,你绝不会相信,心,可以静如水。
由于禁不住美景的诱惑,我俩将车停在了不该停的地方,人还没下车,就被特警逮住了,违章停车。一个90后的湖南兵哥,已服役多年,还有其他被逮的,给我们上了一会课。
给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不要被眼前的美景所诱惑,生命才是最珍贵的”。
不是吗?
过了大小龙池,进入一片山谷,三面环山,又不多的几户人家,暂且称它为高山中的小村落,有类似于蒙古包的,在山脚下,有不少路过的人,在此就餐歇息。
过了村落,进入更阴暗的山脚下,接着是更陡的山路,由于这里海拔高,车子上山需要狠狠的踩油门,不过3.5L的排量,动力还是很足,再加上川哥属于老司机,完全不用顾虑安全,我只负责欣赏美景和拍照。
过了几道弯之后,不远处能看到皑皑的白雪,我知道要逐渐上到雪线了。
雪线以上,全部被冰雪覆盖,阳光的反射下,山不再是暗沉沉的,山的轮廓明亮而清晰,越往高处,冰雪覆盖的越严实,予我越有魅力。
公路最高处是一条隧道,感觉到山顶了,但似乎依然处在群山之中,只是周围明亮了许多,因为有雪,有阳光。
山顶阳光明媚,窗外温暖如春,可是雪不融化的地方,温度能有多高,没有多余的衣服,唯一可以御寒的只有一件外套。
怀着极大的热情和美景带来的愉快,这点苦就当锻炼身体了。
过了隧道,很快进入开阔而平坦的草原,公路从山里延伸出来,顺着河流的低谷,前边看不到尽头。
过来时的雪山逐渐向后退去,蓝蓝的天,蓝蓝的水,绵延起伏的雪岭。
我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沉浸在如此美丽的画面之中,心中的喜悦不言而喻;高山上的风景,淡而深邃,心也逐渐变的淡然。
每当遇见美到极致的风景,如果挖空心思也想不出合适的词儿,我就不会去费神的想,而是静静的感受内心的欢快和愉悦。
眼前的风景就像一幅一幅的画,迎面展开。
就像遇见自己喜欢很久的人一样,总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一次次深情的驻足回眸,哪怕多看一眼。
天上的云儿是棉花糖,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的。
雪山和草原交相辉映,似乎给大地铺上了五颜六色的毯子。
懒散的牦牛和高骏的牧马,沿着开阔的河谷,悠闲的啃着草。
阳光是一支神奇的画笔,悄无声息的变换着大地的色彩,仿佛置身在童话世界里。
转到山的另一边,树木逐渐多了起来,高大的云杉,五彩斑斓的灌木,绿色的草甸。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温柔的阳光洒在每一棵小草和野花上,雪水丰润的地方,草依然绿意盎然,草丛里的野花,娇小可爱。
引用杨绛先生的句子——“消失于众人之中,如水珠包孕于海水之内,如细小的野花隐藏在草丛里,不求“勿忘我”,不求“赛牡丹”,安闲舒适,得其所哉”。
一棵枯木亦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这里的风景简直美极了,我特别想慢慢的走,静静的感受,感受每一个空气分子,细细品味每一株花草,去触摸每一片枝叶。
所以中间有一段路,川哥开车在前边走,我在后边走走停停,拍很多很多的照片,他会在前边找个空地等我,一个很好的伙伴。
手机的拍照功能有限,尤其是逆光的时候,前边拍了好多逆光的照片效果都不理想,后来我看着树叶,突然灵机一动,找一片好看的树叶,或花朵,放在摄像头不远处,刚好可以挡住直射的阳光,这样拍出来会清晰很多,当时乐了好一阵子。
傍晚日落的时候,赶到了那拉提哈萨克族小镇,在一片宽阔的河滩上边,依山傍水。
巩乃斯河全部是高山雪水,当地人都叫“阿纳苏”,意为母亲河,滋润着那拉提草原。
河水流量很大,却纯净的看不到任何的杂物。
我特别喜欢这个小镇子,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美,却深深的吸引着我。
她的美不在外表,而在姿态,在情调。
她像善良的哈萨克姑娘一样,一物一景都饱含温情,走近之后就不想离开。
深秋的夜晚,喧嚣淹没在温润的宁静里,内心海阔天空的人,才能真正获得寂静的灵魂。
第二天一早,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那拉提。
国庆的最后一天,沿着北疆的方向,依然是慢节奏的前行,五里一小停,十里一大停,返程要翻越天山山脉的千年永冻层,翻过永冻层,就可以一直沿着山口走出去。
阳光明媚的清晨,朝阳撒在山涧中,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轻纱下的一切,色彩分明,朝气蓬勃,宛然一幅清秀的水彩画。
刚出小镇的时候,遇到几个放马的小朋友,赶着一群牧马,骑在马上很潇洒的样子,好生羡慕。
似乎这里的一切,自由而富有朝气。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换一个角度和高度,完全不一样的风景,完全不一样的意境。
如果那拉提是一首歌,一路轮回的春夏秋冬则是不同的乐章,每一种色彩,每一片树叶,都是跳动的音符,旋律则是高低绵延的轮廓,悠扬而充满魅力。
从山谷走到山顶,就到了永冻层,这里的色彩不会随着季节的更替而变化,温度比山谷低很多,名副其实的冰天雪地。
山顶的雪极为纯净,反射的阳光照特别强烈,就像无数发光的颗粒堆积在一起,晶莹剔透,踩上去跟刚落下的雪没有区别,这里的阳光最充足,却找不到任何融化的痕迹。
世界上有两种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如果让心去直视太阳,隐藏的一切,将清晰可见。
人,一生中会和和多人相遇,有些人只是为了擦身而过,有些人是等着一见如故。
诚然,在岁月的风华里,最好的见证是与你一同走过来的人,陪伴像一盏灯,在这世间最为明亮温暖,可以照亮夜空;也像一把伞,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或许,你们是亲人,是恋人,或许你们就是一路走来促膝长谈的好友。
经历,是世间最好的修行。
就这样默默行走于人世间,看一树花开,听一幕雨落,无关风雪。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