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回老家探望父母的时候，在村口我遇到了多年未见的王阿姨，虽然好多年未见，但王姨一下就认出了我。

满面笑容的王姨看见我，一边热情的向我打招呼，一边从胳膊上挎的竹筐里用粗糙，长满老茧的手，挑出几颗大大的油桃在衣服的前襟上蹭了蹭，就塞给我吃。此时此刻的我，不知道，到底该拿还是不拿。

不拿又怕伤了王姨的心，拿着吧，一是不敢，二是，记忆中王姨是个很邋遢的女人。王姨的这一热情举动，让我回想起，在我小时候记忆里的王姨，就毛骨涑然后退几步。

她可不是个好招惹的主。当年的王姨可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二代王”，加“母老虎”外带“母夜叉”！三重身份，厉害泼辣女人的，顶尖狠角色。

就连我们村里的爷们看见他，也把头摇得比拨浪鼓都响。一般村里的大人小孩都不会招惹她。

其实大家都不是怕她，是因为王姨一贯的是胡搅蛮缠又带不讲理，而且谁要是招惹了她，让她没占上你便宜，她就会破口大骂和你玩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这样刺猬一样的王姨，你还会去招惹她吗？

我们那里所有认识王姨的人，惹不起她，就会躲开她。甚至村里的人看见她就会绕开路着走，也就是说，王姨是人们心中的“瘟神”！

那些年，王姨家养着两头下崽的母猪，一年能下两窝猪仔。

这天中午，凶狠的太阳炙热的晒烤着大地，好像要把整个大地燃烧起来，村旁的柳树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就连山坡上的小草小花也放射出对太阳公公的不满与怨恨。路边拐角石头缝里的一群小蚂蚁黑压压的围城一片，好像聚集在那里开大会，自不量力的去抗议，去批判今天这毒辣的太阳。

此时的母亲，正肩膀上扛着锄头下地回来，急忙往家赶，恰巧路上遇见了，住村中弯里打扮时尚而光鲜的小六婶子，穿着漂亮的连衣裙，眉毛画的黑定定的，嘴唇涂的红丹丹 ，像吃了死孩子一样。走路一步一回头的，倒看着影子里自己婀娜多姿，凹凸有翘的身材。小六婶子，长着一张樱桃小嘴，和她那一双忽闪闪的桃花眼，满世界到处放电。这时看见我的母亲，就上前打招呼。问:“✘✘的妈妈，这么着急走，干啥可也。”母亲接住六婶的话，说:“我回家得赶快给孩子们做饭，吃完中午饭，我得今天赶集去一趟镇子上，抓两只猪仔。去年冬天把养大的那两头猪给卖了。今年开春以后，每天就顾忙地里的农活，就把抓猪娃子的事给耽搁了。”

勤快的母亲除了得帮父亲，下地干农活外，家里还养着好几只羊，一群鸡，鹅和鸭子，还有十多只兔子。

这时候恰巧王姨手里领着一把铁锹，刚从河沟底下的菜园子里浇菜上来，穿过马路，从人身边经过时，发散出一股酸臭味，呛得人捂着嘴，打喷嚏。扭着一身颤抖肥肉的王姨，稀疏而油腻腻的几绺头发粘贴在她的后脑勺上。上身穿着一件自家男人不知穿了多少年的满身污啧、开洞、发黄绿、洗不干净的白半袖，下身腿上穿着破旧的裤子，一条裤腿挽起来老高，斜耷拉着挂在腿弯里，另一条粘着泥巴，被河水浸湿的裤腿长长的拖着踩在那只烂布鞋的后跟底下。紧走几步上前，贼眉鼠眼的王姨，扭着滑稽而可笑的步伐，马上前来搭讪:“✘✘妈妈，你不要去镇上买了，我家那两头老母猪最近，一头产下7个猪仔，另一头产下8头猪仔。你现在就上我家去挑两头。你觉着哪头好，你挑那两头。”

她的这一满身臭味凑上来，爱干净的母亲出于本能的躲了一下。母亲闻到一股恶臭味，后退了几步，也没敢捂嘴和鼻子。可六婶咳，咳的两声马上捂住了嘴和鼻子。

王姨的这一嗓门讲出来，虽然声音是不高，但母亲的表情，在尴尬之余的瞬间，没啥太大变化，但母亲的心里已经像鬼子进村开始要屠杀了一样，顿时傻愣在原地未动，尽然一下无话可说。

而一旁聪慧的小六婶子看出了母亲的为难，于是平时就爱行侠仗义的小六婶子，放下捂在嘴上的一只手，就开始叉开话题，说:“✘✘妈妈，你刚下地回来，去我家喝一口水哇。太阳晒的。走哇！”六婶一边说着话，一边拉着母亲就要走。

当六婶的话还没落地，母亲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泼辣的王姨，早就看六婶不顺眼了。一个箭步上去，一把就扯开了，六婶拉母亲的手，凶狠地对六婶说:“你啥意思，啥意思啊！狗吃耗子你多管闲事，真她妈，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今天我这单生意要泡汤了，我就去抓你家的两只老母鸡，回家炖鸡汤喝，补上。你信不信？”

可六婶在我们村里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绰号“小妖精”的六婶子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鬼灵精怪，可六婶那是说情讲理的厉害。不是王姨这样子的胡搅蛮缠之人。

那这时候的两女人，对骂红了嘴脸，也急红了眼。她们同是江湖出生，打打杀杀之争的人，谁还会在乎个谁！谁还会怕她个谁！

令人粗俗不堪入耳的语言成了她们相互攻击对方的武器！

那王姨抛出轻蔑的眼神，直指着小六婶子，上牙齿外翻，狠狠的向下咬了两下自己的下嘴巴，歪了两下嘴，激动之余攥起右手拳头，习惯性的伸出带有黑边边指甲的食指，在空中上下晃荡，比划着指向六婶，一边随即张大，她那令人臭气熏天，露出两排黄牙齿上，粘着黑绿色韭菜叶子的臭嘴，唾沫点子乱飞，溅人一身的骂到:“就你这苗破葱也配跟我斗。一天天的打扮的像个妖精一样，妲己转世来祸害人间。每天早晚的出来满村晃悠，嫖搭男人鬼混。在山地的谷子林里和野男人亲嘴，就让我碰见过好几次。这段时间也没少挣着钱吧，平时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别看你细胳膊细腿，男人们爱你。那是在玩你。呵呵，可真正给人家当婆姨，没几个男人会愿意上你这条破水船。”此时王姨的嘴就是拿着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四溅烧不死个你，也能肉麻死个你。

这时伶牙俐嘴的小六婶子，气急败坏的回击过去:“呦呦，看看你那个邋遢的样，张嘴就是一个粪坑，走那里都能把人给熏死，你从哪路过，蛆和苍蝇追你到那里。那天坐井子弯的石头登上，你看看那，裤裆周围飞的那个咩蚁，那叫个多。(注:咩蚁是家乡话，夏天牛粪上飞的一种令人作呕的虫子)”

被骂的晕了头的六婶子，嘴巴也像装上了机枪一样，使劲扫射攻击着王姨，据说小六婶子是她们娘家村出了名的巧嘴嘴，骂人三天三夜，不打个重复的样:“你骂，老娘我是妖精，老娘我就风流给你看。那有本事你也去招个让人喜欢你的人去呀，去呀。就你那个猪样，会有人喜欢你吗？脑袋油腻的像个垃圾桶，体型肥的像个肉球满地滚。估计没穿衣服的时候应该是，像菜叶子上爬的一只割鸡虫子(注:家乡话，菜叶子上蠕动的白色肥肉虫)吧！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这时候气急败坏，面红耳赤的王姨，对骂阵略输一筹，冲昏了头脑，激动之余随即扬起手里的铁锹就向六婶子的头部劈了下去。幸亏激灵的六婶躲闪及时，还有母亲推拉了一下王姨，要不这一铁锹下去，六婶的脑袋准开花。不甘示弱的六婶扑过去和王姨扭打成了一团。

母亲使劲劝架，拉扯着让她们俩别打了。可急红眼的这对疯女人，谁会听母亲的话呢！这时候听到，叫骂的哭豪声，村名们都蜂拥而至的围了过来看热闹。

善良的母亲在一旁自言自语的说，都怪我，都怪我。那如我那会一口答应下，买就是了。不就是买两只猪娃子吗？能有啥呢！这样她俩就不会打恼起来的。这时候无耻的王姨不知怎么就听到了母亲的那句话，马上推开六婶子，说不打了，不打了。算我今天绕你一次。小六婶子的连衣裙让王姨给撕开洞，连大腿根都露了出来，刚刚赶到的六叔过来，脱下自己的上衣，搭挂在自己媳妇的身上。把嚎叫的六婶给抱回了家。

于是王姨这场打架就到此结束。是因为母亲答应了，买她家的两头猪娃子。那年母亲买王姨家那两头猪娃比正常的价格翻了三倍的钱。是因为胡搅蛮缠的王姨说:她家的猪娃子是用奶粉喂大的。耗费了她很大的精力和财力。所以母亲必须出双份的钱，外带医疗费，这样才肯罢休.

事情是这样的，当天母亲答应去买王姨家的猪娃，回家拿上了钱，就跟着去了王姨家，去抱猪娃。去了王姨家，母亲看到那猪圈里的十几头小猪娃，都是刚下的，估计不到两三天吧！这样抱回去，没奶吃的猪宝宝，过不了几天准会死的。

心善的母亲为了息事宁人，王姨不在找事。所以就把两头猪宝宝的钱，提前交给了王姨。(母亲是按当时集上‘驴市’贩卖猪娃最高的价格的行情给王姨的。)

可又过了不多几天，母亲去王姨家领猪娃的时候。王姨就变挂了。告诉母亲说:“这几天你原先挑好的那个猪娃生病了，它给请兽医看过，花了她不少的钱，而且还每天给好吃，好喝的。这头猪宝宝就愿意喝奶粉，可操碎了她的心。不过看在一个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份上。你就再把医疗费和奶粉钱补上。至于我的辛苦费，那就别提了”。无耻到极点的王姨继续补充到:“我这人天生热情，没办法，就当帮你了。”

遇着她这样的泼妇与无懒，我母亲就跟她说:“那好，那两头猪宝宝，你就卖别人吧！我手上没有在多余的钱，那我不要了，我也不买了。之前给你的钱我也不要了。”母亲的这一句话，就把王姨又给惹怒了。脸红脖子粗的王姨，就开始在那里扯着嗓子，跳着脚的骂我的母亲。

母亲觉得跟她这样的人吵架太有失自己的尊严，降低自己的品味！所以母亲没支声，掉转头，就下了坡，往家走去。那王姨还是不死心，那天下午抱着两只猪娃又上了我家窑洞的院子。扯着嗓子叫骂着母亲。这次真的是把我的母亲给气着了。母亲坐在自家的窑洞灶火格佬里，(陕北的灶台，拉风箱的那种)烧火做饭，也没出去，招惹王姨。正好遇上，下地回家的父亲，我父亲看见王姨这个讨吃鬼的无赖样！一辈子没骂过人，没吵过架的父亲。觉得和这样的垃圾女人，说一句话都是在污染着自己周围的空气。就从口袋里掏出钱，给她。让她把那两只猪娃放下。赶紧能走多远，走多远。这时候从小淘气爱打架的二哥，(二哥那会大约是13岁左右的年龄吧。)听到不对劲。跑过来，要去追着王姨，揍她一顿。可善良敦厚的父亲。一把扯住二哥的手说:“孩子，别去。如果她是一条疯狗，她上来咬你一口的肉，你流着鲜血的伤口本来就痛，那你也要变成和她一样的疯狗在给她还回去，咬上那疯狗一口吗？如果那样做的话，那我们也不就变成和她一样的畜生了吗？”

经过父亲的劝说，二哥气的，牙咬的咯吱吱作响！在地下跺脚的骂道:爸，你说这个女人要不死，就是咱们村里的一大祸害！

这抓猪娃的风波事件，就匆匆而过，王姨在村里可不是只有这一件事，她的损德事件可是一件接一件的干着，村里的人们谁也都不待见她，也没人搭理她。

再来说一说王姨，这个“二代王”的绰号来历，本来这个“二代王”的绰号是王姨的公公，张爷爷在本村的外号。可自从王姨嫁进来以后，张爷爷就拱手把这个绰号让给了自己的儿媳妇。

事情是这样子的，由于张爷爷家不够富裕，又没了老伴。他的独生儿子和他就只有两孔破窑洞住。当时农村要想娶媳妇，连个住的窑洞都没，是没有人家愿意把自家亲闺女给嫁进来的。

这天张爷爷就请了当地一流的“快嘴李老汉”当红娘，给提亲说媒。“快嘴李老汉”在我们当地出了名的专业男媒婆，说一个成一对，说两个成两双。说媒很有一套，只要他介绍过的没有成不了的。

这天“快嘴李老汉”就来张爷爷家，告诉张爷爷说:“你儿子的婚事估计能成，可我的预感是，你在本村这个“二代王”的高级招牌，只要这媳妇进门，准保会篡位继承。而且你还得挪窝，搬别地去住。如果你愿意，不后悔就成！因为给你家介绍的这个女孩是外地逃荒过来的，人不讲理，而且特别泼辣。听说是她们当地有名的‘母夜叉’外带‘母老虎’！”

当时张爷爷就满口答应了“快嘴李老汉”。心想:一个不大年纪的女娃娃，她还能翻了个天，能有多厉害！我的地盘我做主！在厉害，她也跑不出我“二代王”的手掌心。到时候嫁进来，我不几天的功夫，就会给调教乖溜溜的听我话，好好的伺候我儿子，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想到以后能抱孙子的美事，张爷爷就美滋滋的，嘿嘿！一个人偷着笑起来！

经过，提亲，娶亲的繁琐事过后。王姨终于嫁进了我们村。当了张爷爷家的儿媳妇。婚后的第二天张爷爷，儿媳妇，他儿子，还有两个串门的后生。随地坐在院子里枣树的阴凉地下。一边端着饭碗，各自吃饭。一边眉开眼笑的一家人聊着天。

这时候的张爷爷明知道自己家取了个厉害的角色，一是为了彰显一下自己在家永远不会撼动的，那当家做主的地位；二是想打压一下王姨，嚣张跋扈的个性！于是就张嘴在那里侃侃而谈地讲述着，他当年是怎么的威武，在附近几十个村庄那打架斗殴的阵势，是多么出名，谁人见他，都得恭敬的礼让他三分。说完看着儿子和媳妇，都不支声，只顾埋头吃自己碗里的饭。不会察言观色的张爷爷，继续在那里掰扯着:“儿媳妇，以后你嫁进我家来，你就是咱们家中的一员，你得帮着爹，维护爹的名誉，并且事事都得听爹的，因为爹是父老相亲眼中的“二代王”，也是咱们家的“二代王”！你们以后得好好孝敬爹。”

“啊！呦！喂！我的个妈呀！疼死个我了”。张爷爷抱着自己的一只右脚，满地打滚的哭叫着，地下流的满是鲜血。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只见张爷爷在地上打滚的哭豪起来。

哦！原来是王姨，听到公公霸气的述说着自己过往的故事，觉得现在要治不了这个猖狂的公公，那自己这个“母夜叉”也是浪得虚名！

所以挪了一下肥胖的屁股，把右手的饭碗倒替在左手里，右手抽出屁股底下坐的小镢头把子，随手拿起屁股底下坐的这个小镢头，圪蹴着往张爷爷身边挪了挪。乘着张爷爷眉飞色舞讲话，不注意的时候，右手往起轻轻一扬，然后重重的一用力砍下去。就把张爷爷赤着脚的，右脚趾头给剁下来了。

淡定的站起来把左手端的饭碗，放在院子里的凉房灶台上，过来背抄着手笑眯眯的说:“大大(注:，陕北方言爹的意思)就你这还叫‘二代王’，就砍两个脚母趾头，你就满地打滚。看来你得传位给我了。随即进了窑洞。翻腾出来一件旧的白色衣裳，‘刺啦’扯下一绺白布条。走院子里，弯腰蹲在张爷爷跟前，顺手抓起一把黄土，撒在了张爷爷流血的伤口上，那白布条几下就给包扎的好好的。这时的张爷爷疼的，火烧火燎，全身冒汗。王姨接着又叫她老公说:“把大大背回屋里，以后这家我说了算！这村里的‘二代王’和家里的‘二代王’我来当。大大，以后你就不要叫我小王了，直呼‘二代王’你看怎么样！大大，同意不?不同意就再剁你一个脚趾头。”

吓得张爷爷已经魂飞魄散，疼的哭爹喊娘的，那还再敢留住这王位。所以拱手让给了王姨，从此以后一家人就乖溜溜的听王姨的话。

在我从小的记忆里就是能躲王姨多远，就躲她多远。所以开头的那一幕，我一下就蒙在那里没反应过来。

这时机智而善于观察的母亲，看到这样的场面，就过来说:“这孩子，王姨好多年未见你，是稀罕你，这是王姨自家的油桃树上摘的，咱们农村果果环保好吃，拿着吧！”

听到母亲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让我拿上比较合适。

于是我接过来王姨手里的油桃，而心里还再打嘀咕。

拿着王姨给的油桃，和母亲边走边聊天的往家走。走到路上母亲就开始给我聊起了王姨的事情。

母亲说:“你王姨这几年的性格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开始讲卫生，而且对谁都特别好，还常常能帮助村里穷困的孤寡老人。”我就觉得很纳闷，于是对现在的王姨想了解的更多一点。”

母亲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

事情要回到三年前的镇子上遇集那天。我们那个镇子是农历每遇2和7的时候遇集。这天王姨不知那里弄的几张假币100元，怀揣就去镇子花去了。

之前的几十年里在这镇子上的小卖铺店里，或摆摊人的地摊上。她不知领着自己的儿子偷过多少东西。从小孩子上学用的笔和本，她就从来没，花钱买过。只要开学的前一个遇集日，率领孩子们偷回来满满当当。笔，墨水。啥都有。

现在她的儿子们大了，咱们也就不扯她以前的哪些损德事了，就说遇集这天她做的缺德事吧！

王姨揣着假币在街上溜达着搜寻目标，找机会准备下手。这时候她穿过拥挤的人流。发现街道的一个侧拐角，看见那里地下圪蹴的围着好几个不认识的外村婆姨们，(陕北方言:媳妇的意思)好像在挑拣着什么。于是王姨走了过去。里面蹲着一个卖针线的老头。此老头是离镇子20多里地，一辈子走街串巷，做小本买卖，经营着针，线，顶针，鞋底子，做鞋子用的条绒布……等等，所有农村女人做手工活用的东西应有尽有，卖的还挺全乎的。

王姨用肥胖的身体挤开了两个挑东西的女人。弯腰蹲在地摊前，挑拣了几绺缝十字绣花鞋垫垫，用的彩色线。老头正忙的吆喝着招揽生意，一边给围在身边的婆姨们，收钱，找钱。王姨挑好后，手里拿着线问那老头多少钱?精明的老头，看见她手里的东西，数了数，说:“7个绺，一个绺8毛，一共5块六毛钱。”王姨随即从包里扯出一张100元的真币，递给了卖线的老头。那老头一看就是经常倒腾钱的行家，红一百的毛爷爷，一接过手，嗖嗖抖了两下，接着看了一下左拐角100的数字不同角度的闪光。毛爷爷领口和衣服都摸了两下，凹凸不平的纹路。一看就是张真币。随即拉开腰里挂的收钱包。“子啦”一声响，随即扔进钱包里。正准备给王姨找零钱。这时王姨开口讲话了“:哎，哎，等一哈！我好像有10块的零钱。给你零钱吧！你先把那张钱给我。”老头又把钱取出来还给了王姨。这时王姨假装在包里乱翻一气。又说:“没找上，给你100元，还是给我找零钱吧！”这老头由于之前仔细的看过钱，这下忙着给别人收款，又找东西，所以放松了警惕。就这样王姨成功的收回来94.4元钱，赶紧撤退这嘎达地方。

又开始搜寻下一个目标，用同样的方法成功花出去五张假币。眼看着手里的假币花完了。贪得无厌的王姨，就想在多弄点钱回来。这下王姨瞄准一个门市部上卖化妆品的，那里人们挤得水泄不通。肥胖的有力气的王姨不费多大功夫，就挤到了柜台前，熟练而淡定的挑好了一把3元钱的梳子。又用刚才的哪些套路。

先给了收银员100元钱，收银员接着给她找钱，她说，等等我看看包里好像有零钱。刚刚好，收银员柜里的零钱不多，就把这张100元钱还给了她。那个收银员忙着就收别人的钱去了，她假装乱翻了一会包包，自言自语的说，咋就找不上了呢？于是对着收银员说:“你赶快给我找钱吧！我没零钱。”经过她这样的搁倒收银员，再加上人多收银员未加思索，蹭蹭就给她找出97元钱。

急匆匆出了门的王姨，觉得今天的收入不错，可以高高兴兴的回家了。可路过一个肉部。她心想:要不，割一绺五花肉回家犒劳，犒劳自己的辛苦，庆祝一下聪明有头脑的自己。当人家让她付钱的时候，她已经习惯性的养成了，想忽悠人。就用刚才那方法，可是这个这个卖肉的刚刚就是这样让人忽悠了，正憋着一肚子火气，没出发。拿起菜刀，就向她砍了过来，吓的王姨跪地下使劲求饶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高抬贵手绕我吧！”这个卖肉的过去给王姨脸上闪了两巴掌。说要打110报案。王姨哭着央求，让卖肉的那个人不要报案，他们俩私了。于是卖肉的把王姨包里的钱全部拿走，搜的一分不剩。并且还让写了一个字据，让王姨按了手印。证明王姨是自愿给他的，这才肯罢休放了王姨。

一辈子强势狠毒的王姨今天打了彻底的败仗。她只觉得自己头脑不清晰的摇摇晃晃，不知怎么走回家的，回去接着躺倒就睡，就感觉自己的头一直在痛。一连好几天，在没出屋。又过了段时间，还不见王姨好转，反而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

其实王姨家现在，在村里那完全算得上有钱的人家。卡上的存款绝对有七八十万，之多不少。所以王姨的老头给外地打工的两儿子吆喝回来。领着王姨去我们县城的中医院检查。检查不出个啥结果，而后又去了市区的大医院检查。可当时查出结果是脑癌的晚期，大夫交代最多活不过半年，让家人给她好吃好喝，早点料理后事吧，没有能治愈的希望了，就是做开颅手术也没用。还是回家好好的养着吧!于是王姨从此吓的就一病不起。

每天病恹恹的躺在家里等着咽气，等着死神找她的日期。

这天王姨的老公到村里去拜访了，会讲经文的这个90多岁的老寿星。西药，中药都不管用治不好王姨了。听老寿星给分析王姨得病的原因。王姨的老公越听越觉得有一定的道理，觉得王姨就是这辈子做的坏事，造孽，缺德的事太多了，现在终于遭报应了！

于是老头回家骗王姨说，我今天去了庙上抽了一签，神神说你的病能好，可以给你第二次的生命，就是从此以后你必须做个干干净净的人，每天都要做好事，不可以骂人。做的好事越多，你的病好的就越快。

大字不识一个的王姨，把这个干干净净的另一层意思理解反了。说一定做到讲卫生，一定做个好人，让自己好好活下去。等几个月过去了，王姨的身体反而比原来更精神了。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多王姨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尤其现在的王姨活蹦乱跳的都可以下地干活了。

当我听到母亲这样的讲叙，又看到刚才那慈眉善目的王姨，觉得王姨真的是脱胎换骨了，和以前的王姨相比，真的就像换了一个人。至此以后王姨每天对谁都和颜瑞色，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了个好人。

原创作者:乔粉林

笔名：粉色的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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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于网络， 文章来自《王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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