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30日下午4:00左右,88岁的奶奶永远离开了我们。印象中,奶奶面容慈祥,齐耳银发,脾气好到从没有高声和别人说过话。大家都以为奶奶这样温和的人会活个大岁数,但她就在这样的下午安详地走了。
下午我去游泳了,出来看到爸爸打来的未接电话,还没回过去,老公就说,“奶奶没了,咱爸让去订烟。”听到这个消息,万分惊讶。瞬间泪水湿润了眼眶,迷糊了双眼。我们赶紧去接了5:30下课的儿子,送回家安排好,取了烟往家赶。
此时,四叔已经给奶奶清洗干净了身体,二叔去买寿衣和棺,接到通知的亲人们也陆续赶了过来,在外地工作学习的亲人们还在往回赶的路上。大姑父直接在河底街租了冰棺过来,没一会二叔也带着寿衣回来了。爸爸、二姑、二叔、四叔便开始给奶奶换衣服,一边换,一边念叨着。此刻,我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奶奶,眼泪弥漫开来。人这一生意义何在,赤身而来,赤身而去,辛苦一辈子,就是为了给儿孙创造美好的生活,也许在老去的时候,看到一个个小家庭都幸福美满,会是很知足的吧。四叔说,他19岁时我爷爷走了,今年51岁我奶奶也走了,我奶奶见证了他们家的生活从无到有越来越好,心里一定特别满足。想来见证了孙子辈16个孩子的成长、成家、完成学业,重孙辈8个孩子的成长,奶奶一定是很满足的吧。
其实,一年前奶奶已经不认人了,任何人问她:“你认识我不认识?”她都会很认真地看着你说:“认识。”“我是谁?”……她提到最多的是孙子(弟弟)的名字,但弟弟本人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又不认识,她记得四个儿子的名字,但面对儿子们的时候又一个都不认识。站在家人的角度去想,不认识人也许是一种好事,可奶奶呢,她会不会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地想,这些人整天围着自己照顾自己的人都是谁呢?
给奶奶穿戴整齐后,大家一起把奶奶放进冰馆里,开始安排明天的事宜,找阴阳仙看时辰、看墓地,设置灵堂、接奶奶回家等事宜 ,都要提前做好准备。
7月1日,在这个举国庆祝党的生日的日子里,上午9:00我们要送奶奶回家了。大姑夫的车子在前面带路,爸爸、四叔和两个姑姑陪着奶奶乘坐灵车,我们孙子、外孙开的几辆车紧随灵车其后,一路上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打开双闪,最后一次送奶奶回家。我开的车紧跟着灵车,看看前面,再通过倒车镜看看后面,不觉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近乡情更怯,转个弯就进村了,二叔在家已布置好灵堂,二婶和四婶已准备孝衣孝帽,三叔还在急切往家赶的路上,村里爸爸、叔叔的同龄人都各司其职的忙碌着,安排着这两天的事宜。看着这一切,眼里布满泪花,脸上未干的泪痕,又重新湿润起来。村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谁家过事,每家至少回来一个管事人(年青人都在外工作,村里都是一些老年人),就在今天村里在外面工作生活的人接到通知后也都陆续赶了回来,来送奶奶最后一程。断断续续的雨声,也为亲人离去增添了几许伤愁。
7月2日,9:00入殓,10点起殡。村里的青壮年担负起了抬棺的重任,当棺木被推进墓穴,黄土堆起,就彻底和奶奶告别了。奶奶,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