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热气腾腾的鲜辣烤鱿鱼、胡椒、孜然和昏昏的灯光搅在一起,看不出那个背影的声色。
拐过一道矮矮的小栅栏似的墙,出来那个小小的竖写的山东大学,就是繁华的威海旅游街了。从学生假装变游人。隔了一个多月,能够用新的眼光去看这个地方,抬头一晃,七路车摇摇摆摆的挺着重重的身体在窄窄的马路上经过,像是某个晚上的青岛。夜晚的最后一班车,依旧有几个手握着栏杆,不知道是赶路还是回去到宾馆。
一条小小的街挤挤挨挨的排满了桌子,很多很多个聚会和很多很多个一家人,未来的及收的桌面还看得出摆盘的花色,夜晚依旧艳妆的女子在皮包中掏出纸巾擦拭破损的口红,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大声讲电话“那个订单就撤销了啊,货过不来怎么办”,满桌的人停箸等待。
宾馆的旋转门不时有人进进出出,黄色的明亮灯光透出来,有自助售货机放在入口。用原住民和异乡者的角度看同一个地方是有趣的。
像是学校的秘密花园,打开闪闪的五光十色的宝盒。从两块钱的甜筒、五块钱的盒饭,一下变成20块的夏威夷冰激凌、野生龙虾。从福柯、哥德巴赫的清净变成订单、客户、甲方乙方、应急状况。
依旧有五毛钱的珠串手镯静静的稀稀落落的摆在丝绒或者亚麻布面上,一副来自天上的落落神色,老板娘花费了好大力气打最柔和细腻的光,把平凡的珠子变出高贵的幻觉。所谓一切贩卖,卖的都不过是梦想,想要变漂亮的女孩子,想要成绩好的学生,使用种种错综复杂的方式,不付出承诺,去吹一个巨大的泡泡梦想。
可能所谓经历所产生的区别,就是飘忽中落下来的眼神的姿态,和由此心中的涟漪。
泡在水里的人不多了,黑暗的海上,红色和黄色的浮漂构成巨大的方形,海的那一头是什么,没有人问询。
这里,游人逃离既定日常秩序;我开小差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