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日子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受到的苦难已经更多了,但是我总会觉得其他人的苦难比我更加的深沉,我们甚至没有完成人群千百年来的基本使命--勾心斗角。
我们没有时间交谈,我们空余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痛苦中呻吟。
这地狱中的众多玩法中有一个我特别的不喜欢,但是尽管我非常的不喜欢,但是我也承认,这种玩法却特别刺激,而这种玩法的价钱却也是最贵的。
一般情况下,我工作一晚,往往要休息两天,两天之内,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休养身体,夜总会的医疗非常的发达,我甚至怀疑这夜总会要是改型做医院也非常的适合。
这里的的很多保镖会处理很多外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的多了,更神奇的是,他们这里的神奇药物,真的能够做到起死回生的地步,旧伤的疤痕,甚至几天就能回复到一点痕迹都没有,堪比整容医院。
所以这里每天都发生着大量的暴力,但是却每个礼拜才只有几次救护车。
在这两天中,我们不单单要忍受身体上的折磨,还有心理上的,那就是这种最刺激的玩法--每时每刻都会担心门会不会被突然地撞开,冲进来一个全身赤裸,猥琐可怕的男人。
真是惊喜加刺激啊。
我来这里的第六个月,认识了卓东来,但是经过了上次楚留香的事情之后,我处处防范着周围的人,事实上,我们都没有太多的时间算计别人,大多数时间我们都在忙着应付自己的麻烦客人。
和楚留香不同的是,这个卓东来和那个卓东来却是非常的相像,他从小不能人道,长大了后为了逃避社会家庭压力,才进了这个夜总会,用自己的聪明才干在这个夜总会建立了自己的势力。
在我认识他的第二个月,我躺在床上养身体,他帮我洗漱,就在我昏昏欲睡之时,他突然说:“其实,我不是gay。”
我惊讶道:“什么?”
他也没有回答,更没有看我,只是喃喃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只是我一直欺骗自己...”
他出了神,没有和我说话的意思,更像是自言自语,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出了神,好像是陷入了回忆,神情十分古怪,一会伤心,一会困惑,一会后悔,我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说话的时候,便只好静静地等待着。
大概过了五分钟,他的神色恢复了正常,然后继续帮我擦拭着身体,这一次我的脚筋几乎被打断,动弹不得,要多休息几天。
我问:“这里的人,很多都不是gay?”卓东来在夜总会有一些势力,算是地头蛇,作为地头蛇,他经常见钱老板,而夜总会的很多事务,也都是由他打理的,据说连钱老板办公室的钥匙也在它的手上,所以对夜总会的情况大多了解。
他冷笑一声,说:“gay?你以为gay会做gay做的事情?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和你一样,都不是gay,这里的人,只不过是一群出卖肉体的年轻人而已。”
我早料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可我还是吃了一惊,没等我吃惊完,他反问我:“你还记不记得花满楼?”
我说:“就是我们这里唯一的那个瞎子?传闻是被客人弄瞎的,那个客人是一个学化学的博士变态,又一次他带来了甲醛...”
说到这里我就没有再说话了,我们的客人什么人都有,我自己也遇到过几种人们绝对不会想得到的人。
他摇了摇头,说:“不是那个博士弄的,是他自己弄的,那个甲醛被他藏了起来,又一次见到一个客人恶心的器官,得了密集恐惧症,最后块疯掉的时候用了那甲醛。”
我点了点头,知道这种人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这个社会也没有能够容纳的下他的地方,只能趁还年轻,在这里多赚几年的钱。
我又问:“你来这里多久了?”
他听了我的问题,叹了一口气,道:“已经五年了。”
我说:“那你岂不是早就可以回去了?钱老板不是又一次和我们说过,只要两年,他就会交还...”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更没有等我把话说完,只是喃喃道:“是啊,我早就可以回去了啊。”
说完,起身拿着我的排泄物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着这个狭小的空间,开始明白为什么这里的房间和走廊为什么要做这么小,可是卓东来走得太急,我还想要便尿,我的身体压的我的膀胱非常的疼。
于是我转了个身,挣扎着站了起来,我慢慢的走过狭小的走廊,前面五米处,便是一道窗户,这个夜总会没有多少窗户,每次经过窗户的时候,我总是要扭头看向天空。
就和普通人走路经过一个岔路的时候一定会扭头看向自己没有走的那条岔路一样,但是最后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只不过这一次,我看到一个人,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一瞬间便在我面前消失不见,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怀疑我看错了,怎么可能是刚刚就见过的卓东来?
只不过下一刻我听见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声音,我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可是我却不敢探出头去看一眼,外面传来安保人员喧闹的声音,我害怕这件事情和我扯上关系,尽管我现在还不是很明白这件事情是什么。
我尿意全无,被人从窗户边挤了开来,人群纷纷挤到窗前围观,人们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而且外面传来安保人员的呵斥声,好像有人走出了夜总会,围在了他的周围。
人群中很快有人认出了他,那声音尖锐,穿过了我的耳膜:“卓东来!”
我心中一寒,一股冷意油然而生,虽然我一直防着他,但是却还是把他当成我的朋友,但是人群的喧闹却阻止了我的思考。
惊恐声、怜悯声、恐惧声、痛苦声...瞬间点燃了这间死寂的夜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