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无常,享受当下

前段时间同事跟我说,我的老班长他老婆得了宫颈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太震惊了,太突然了,完全接受不了。

我的班长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以前在他手下做事的时候,他总是跟我聊起他的老婆和他的女儿。尤其聊到他的女儿,脸上总是乐开了花,经常从钱包里掏出她女儿小时候的照片给我看。照片中的女孩,留着一个齐肩的短发,平平的刘海,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十足的美人胚子。

“现在长大了,长胖了,我女儿好胖,两个你这么胖。”他总是夸张地说他女儿胖,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女儿确实挺胖的,但不至于夸张到两个我这么胖。

他嘴上嫌弃他女儿胖,心里却爱得深。这世上,唯有父母不会嫌弃你胖。

他很喜欢做饭,厨艺相当棒。听说他转业之前是食堂做包子的,于是大家便给他取了个外号,包弟。但现在很少有人这么叫了,知道这个外号的人也不多了。我不知道他包子做得怎么样,但他的厨艺绝对是杆杆的。他经常会在班组聚会的时候给我们露一手,做几个拿手小菜给我们尝尝,每次我们都是三下半就消灭光了。

这样一个积极工作,努力生活的人,意外怎么说来就来。

同事说他已经请假好长时间了,偶尔来上两天班又接着请假。难怪上次见到他时,他的脸上没了昔日的笑容。

我因为工作原因调离了他所在的部门,从此便很少有机会遇到。他上夜班,我上白班,我们只有在交接班的时候才能碰到。

每次他遇到我,总是很自然地叫我小弟,总是调侃我说现在的部门那么辛苦,问我有没有后悔调离夜班,问我还愿不愿意再回到夜班。不管夜班辛不辛苦,反正我是不想再上夜班了,不想再过那种人在中国,却过着美国时差的生活。

我夜班上了七八个月,身体熬到崩溃,于是调离了夜班。而他,在夜班一干就是十几二十年。

兢兢业业干了一辈子,眼看着女儿还有两年就要毕业了,而自己也快熬到退休了。可是,老天又给他开了个玩笑,他老婆癌症晚期。

意外和明天,永远没有人能够预知哪个先到。

两年前,我的高中班主任因为肝癌去世了。他才四十多岁,可生命说没就没了。

我从同学口中得知老师生病住院了,于是便到医院去看望他。当时的他虽然是重病在身,因为他检查出来的时候也是晚期,但他精神状态特别好。因为医院的床位比较紧张,空气又不好,于是老师和师母便租住在医院附近的小旅馆。他从床上坐起来跟我们聊天,聊他的病情,也聊我们的工作与生活。

大家问他肝癌是不是因为饮酒过量导致的,但老师说他基本上不喝酒,更不会酗酒。

他在讲台上讲课,感到身体不适的时候,总以为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或是其他小问题。从未想过有多严重,总以为休息一下就好了,于是,便没有很在意。直到有天晕倒在讲台,才去医院检查。一查才知道是肝癌,而且已经是晚期了。

老师是笑着跟我们聊这些的,精神状态和心态都特别好。当时他的女儿在学校读大一,为了不让她担心,他们还瞒着她,打算等女儿过年回家再告诉她 。

老师住院的时候是腊月十二,谁都没有想到,正月初他便去世了,连正月都没扛过去。

医院那次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有些人一转身便是一辈子。

打开电脑翻看以前的照片,忽然发现曾经录的一些视频里有老师的身影。录像里,老师的音容笑貌熟悉又陌生,感觉那么近又那么远。心里想着,要不要将班主任的这段视频拷贝出来送给他的女儿。因为我太能理解失去父亲的痛和思念父亲的苦。

前几天,坐在电脑面前码字,电脑毫无征兆的出现蓝屏,然后就死机了,怎么重启也打不开。我拿给其他部门的同事修,他是专业的,可他换了内存,拆了硬盘,电脑还是救不了。

电脑彻底坏了。

电脑坏了可以换,可是那些存在电脑里的记忆却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人生的每一天都是现场直播,没有NG,也没有人能够预测未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活在当下,享受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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