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对话漫谈三大城市圈,恣意洒脱的篇幅,汪洋纵横,它极少涉及微观的房地产操作,主体始终围绕城市化,围绕城市化规律展开,其中的一条主线是:区域绝不会按照权力一厢情愿的规划走上均衡发展的道路,人口将会朝着少数几个优势明显城市加速集中,大者恒大强者更强。由市场主导的力量最终会使得城市版图犹如地壳运动般上升或陷落,大量乡村萎缩荒凉甚至消失,人口如潮水汇聚加速集中到城市,最终出现几个超级大城市傲然而孤独的耸立在中国大地上。这是一种沧海桑田般的变迁图景,孕育着风云变色的磅礴力量,是否真的是当下这个时代的背景,是否真的会在不久的未来出现?
要解答上述的问题,我们必须要先确认另外一件事:为什么人口一定将是集聚而非分散的趋势,或者不是有限集中呢?这是个关键性的问题,须得将这里面的逻辑梳理通顺。
我们知道人口分布状态,也就是聚集程度的不同,人类的聚居地形态呈现很大的不同。农业时代对应的是分散的村落,低密度的人口聚集,单位土地承载力有限。到了工业时代,科技变革引发生产力和生产方式的骤然改变,工业化生产需要将一定的人口集中作业,使得散居的村落小镇为主的形态过度到更多人口聚居的工业型城市。科技变革的力量仅在短短两百年间竟然让持续数千年的人类聚集形态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何其之速也!那么,我们的人口在聚集形态上会一直维持工业时代的有限聚集吗?
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始终积极发展工业,统计到2016年底,我国的第二产业已经占到GDP比重的39.8%。如果用通俗易懂的话来描述,从平均值看,工业应该对应容纳近40%的劳动力就业人口。然而现实情况并不容许。自中国加入WTO年纳入全球分工体系以来,我们承接发达国家的工业转移,借助劳动力优势分享了一波融入全球产业分工体系的红利,造就了一段财富急速增长的黄金时期。但是伴随劳动力的成本的不断提高,智能机器换人,劳动力密集型企业向东南亚转移,部分制造业回流发达国家,我们工业体系内能容纳的就业人口正在不断萎缩,就业出现零增长甚至负增长。在这种背景下,工业所吸纳的劳动力不但无法维持当前的体量,反而随着智能机器换人进程的加速向社会吐纳出更多的劳动力人口,工业系统先行流出的失业人口掌握的平均劳动技能水平整体并不高,再就业难度也会大幅度增加。另外,第二产业自身也是问题重重,不论区域割裂低水平重复建设,产能过剩,对外竞争力攅弱,规模庞大低效的垄断国企,占比GDP比重过高等等,无不面临自身发展的困境!工业淘汰落后产能也好,优化调整结构也好,高精尖攻坚也好,改变不了的是自身吸纳就业阀值正在不断下降的现实。那么,这些富余的平均技能程度较低的劳动力将何去何从,有回归农业的可能吗?
我们再看看农业农村方面数据,统计到2016年底,我国的第一产业占比GDP比重为8.6%,农村常住人口为5.89亿。这组数据说明什么,我们只要对比发达国家的情况就不难看出一些问题。在发达国家,农业占GDP比重普遍只有1%左右,对应的从业人员也就在1%左右。农业在国民财富的生产中比重越来越低,这一事实说明,现代社会的财富生产重心已经发生了转移,早已不是围绕土地生产的农业时代。土地是财富之母,这个观念已经落后于时代的生产力。我国的第一产业占GDP比重过大不说,即便按照8.6%的GDP比重,本该容纳9%左右就业人口的第一产业,与之关联密切的农村人口常住数量竟然达到5.89亿,占中国总人口数量的42.65%! 以极少的财富比例,却要承载中国近半之众的人口,这是多么恶劣的生存环境!如此庞大数量的人口拥挤在一个财富产出极少的广袤农村大地,这样的农村能不普遍贫穷吗?这样的第一产业还能再承接回由工业体系流出的失业人口吗?农村早已不是低技能劳动力就业的缓冲器,而是越发恶劣和凋敝的生存环境。未来若干年,农民进城向市民转化,土地逐渐集中规模化作业,不论从成本效率还是就业转化来说,这都是必然的出路。
人是经济型的动物,逐利生存是人的天性。在财富匮乏生产力低下的年代,人的迁移为了逐水草而居,为了躲避天灾人祸,归根到底是为了求更好生存乃至发展。到了现代社会,人的迁移将是追随更多的就业机会,更高的收入水平,不但要更好的生存状态,还要更好的发展空间。这种趋势就如同水之趋下的必然选择一样,规律,势不可挡。不但工业流出的劳动力无法再回归农业,就是农业本身也有大量的剩余劳动力要从农村出逃。如何承接规模如此庞大的就业人口?
发达国家作为经济发展的先行者,为我们提供了参考对象,其第三产业占GDP比重平均在70%以上。简单的说,发达的第三产业可以提供类型丰富的就业岗位。中国这么多的潜在就业人口只有发达的第三产业才能吸纳,也唯有发达第三产业才能承接。和平状态下,只存在服务业的高度发展才能和如此庞大的就业人口和环境负载达成和解这一种可能性!涵盖金融文创科技物流生活服务等领域的服务业的发展,天然要求人口更高密度的聚集。更高的人口密度,将诞生更高效的生产协作,更细致的社会分工,更富有活力的创新,更经济环保的财富创造,更安全便利的生存环境,更多元社会生态。超级的聚集诞生超级的社会分工,超级的创新活力,超级的吸纳就业能力。这,就是未来中国必然大城市化的逻辑所在,而中国为何是更加惨烈的超级大城市化道路,两位智者在云端对话有详尽地阐述。能剥开纷乱世相,直指规律本质,冰冻三尺非一日一寒!
势如潮水的人口流动无时不刻不在塑造未来城市的形态,而大城市,超级大城市就是我们的未来。
去大城市谈乡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