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妈妈朋友的女儿在法国读书,已经快三年,三年里的学习生活可以说是又艰难又孤独。
有天跟她父母聊视频的时候,突然眼睛闪着水光,有些绝望的说,自己可能没办法毕业了。
她的学年成绩里,没有老师肯给她A,而拿不到A就意味着拿不到毕业证。
忍不住跟父母诉苦,又不敢细讲自己的处境,父母担心女儿没法毕业,却也不能飞来法国帮忙。
异国他乡求学,她只能每天到到导师的办公室里去边痛哭边诉苦,也不知道就这么求了多久,导师看在她的高出勤率份上,又耐不住她的折腾,在那一科目上,给了她一个A,才让她最终毕了业。
有人说,当你谈到孤独的时候,你不能直接说孤独,那样不深刻。
你应该说,现在是11月8日下午三点五十五分,窗外哀嚎一下午的风终于停了,我披上外套到楼下超市买泡面和面包当晚饭,眼看着货架上最后一个红烧牛肉面被前面的小孩子拿走,只能挑了个海鲜味儿的。
晚上吃着吃着,眼泪突然流了下来,你想着,明明是海鲜味的,怎么会这么辣呢。
为赋新词强说愁,才够形容孤独。
而当一个人真实的觉得孤独的时候,却偏偏一个字都形容不出来,最多说一句,我好像有点难过。
妈妈朋友的女儿,最后也忍住了没有在父母面前崩溃大哭,回国之后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一句,那个时候每天疯了一样的四处找老师,像个跟踪狂。
孤独这种情绪,是看不见摸不着也无法感同身受的。
语言文化的差异让她很少有别国朋友,和父母每周的视频也不敢报忧,看不见自己的情绪出口,只能任凭脆弱崩溃和所有坏情绪,在无数痛哭的夜里在房间里游走。
02
妈妈跟我讲这件事的时候,我正处于极大的焦虑中。
她有意无意的跟我讲,很多时候在生活中你没有选择,就算觉得在这条路上走不下去了,也根本没有退路,你只能硬着头皮的往前走,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就好了。
再坚持坚持,她总爱这样说。
高中毕业的时候,妈妈正准备从轻松的私立医院跳槽回公立医院,从零开始建立自己的科室。由于缺少患者缺少设备,大多数人并不看好这个选择。
刚开始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想念从前医院的轻松自在,但总一个人默默挺着从不和任何人抱怨。
就像莫泊桑在作品《一生》中说到,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们可能脆弱的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远的路。
直到后来,我上了大学,她的工作重新变得稳定自由,偶尔才会给我讲讲在那个假期她为了筹备科室而发生的一二三事。
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到后来总能轻而易举的面对,轻松的仿佛不像自己曾经历过的苦难,在外人看来嘴巴一闭一合的轻松,对于那个时候的自己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坎儿。
也许人的一生都像在黑夜里行走,就算跌跌撞撞头破血流,却也得一头扎进去,没有退路。
03
“一个人的一生,总会这样的时候,这个时候你的心里已经兵荒马乱天翻地覆了,而在别人眼里,你只是比往常沉默了一点,并没有什么不同。一个人的战争,注定单枪匹马。”
人是个很奇怪的生物,在精神压力最大,甚至濒临崩溃的时候,往往更习惯性的沉默。
在我最拧巴最疼痛的时候,完全不想找人倾诉,非得自己强迫着自己钻出那个牛角尖之后,才愿意打开话匣子告诉身边的人,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了。
在身边的人开始关心我的状态的时候,其实往往最糟糕的那段时间已经独自抗过去了。
脆弱且坚强,无助又倔强。
很多时候你都觉得自己挺不下去了,也会想起过去走来的每一步每一坎儿,大哭一次沉默几天,然后继续埋头强行。
再坚持一下,等到了下一个转折点,真的说不定会有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