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看弗朗西丝梅斯写威尼斯和美国老家,自己也回忆了一波故乡。
我不算是“海的女儿”,但生命前18年一直居于一座海滨小城。
对大海最初的记忆已然模糊,印象深刻的是父母一度工作的中学,美名曰“海滨中学”,却并非临海而建,而是屹立于半山腰,有海,却须远眺。父母一直爱讲一个笑话,某位苏南同事面临工作分配时只求“能看到海”,于是被分到了这间海滨中学,从此开起一段日日观海而不近乎海的海滨生活。
说连云港是海滨城市一点不假,但山海之城或许更合适。连绵不断的云台山,其中有驰名中外的花果山、世外桃源宿城山等一众山野景色,而我的童年烙印、生命底色也是“山”的影响更甚吧。
什么时候会去看海?郁闷时,想一人清净沉思时,海像镇静剂。什么时候去爬山?春秋游,家庭游,热热闹闹有目标,爬山不登高算什么?山中趣味也多,果实、小动物,奇石异玩,峰回路转。最近在关注城市内外的自然教育,猛然才发现,自己幼时完完全全享受了原汁原味的自然教育。羡慕北欧森林教育?殊不知自己已然经历了彼时彼地最天然的“山林教育”。
幼时和少时还有个幸运符,就是山中有友人。好吧,是母亲同事友人的老屋在山中。山里的人家很方便就能抵达,更早坐公交加步行三刻钟可至,后面有了私家车就更快了。到了人家,摘樱桃、油桃、梨子、杏梅,看制茶、洗葛根,屋前屋后探险,包包子、包饺子,冬天烤炉火、炕红薯,聊天聊上一个世纪。天色渐暗,恋恋不舍地离开,揣上大包小包、一篮又一筐的山珍良品。
离乡日久,时光荏苒,现在回忆起来还真有些“山河故人”的惆怅感。樱桃又快熟了,这个春末夏初是注定无法动身了,期待暑气蒸腾时,能带着孩子回去见一见那波光粼粼的海面和晨曦里的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