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大姐挎着一筐清早砍来的猪草从裴若宣门口路过,眼都不往那边望一眼。裴若宣招呼她,她当作没听见,脚上踩着风火轮似的,踏着小碎步就往家走去。
下午在红薯地里锄草时,裴若宣隔着老远喊大姐,想给她自己用红薯藤编的草环,三儿不做声。他走到三儿身边,递给她,她眼睛不抬。
“不好看么?”裴若宣问。
“不是……”大姐声音比心跳声还小,“我要继续干活了。”
大姐说不出重话,也不知如何表明自己的尴尬和狠心想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决定。裴若宣依然想尽办法引起大姐注意,拿出自己炸的花生米,大姐不要,甚至他哼起大姐最熟悉的歌来,故意在关键句时停下来,眼巴巴地望着大姐,大姐也不像平时一样往下接。
收工回家时,他们没有像之前一样并肩往回走,裴若宣想像往常一样,接过她的那把锄头,大姐也拒绝了。
之后的几天,无论裴若宣如何强作热络,大姐都是爱答不理。
裴若宣病急乱投医,看到三儿便把她喊进屋。三儿在他那张铺着几重茅草的床上坐下,腿垂下来,一晃一晃地,掩饰心里的慌乱。
“你大姐这几天是不舒服么?”
“没有啊,她好得很,只是我妈不让你们离太近。”三儿假装不经意地说出,其实心里偷偷窃喜,她希望至此两人划清界限,裴若宣只做她一个人的裴叔叔。
“哦。”裴若宣的这声“哦”拖着长长的鼻音,像是对这段关系划上的尾声。
三儿看出裴若宣的情绪低落,她跳下床,站在书桌前,刚好和坐在凳子上的裴若宣一样高。
“裴叔叔,如果你有话想跟大姐说,可以让我帮你转告哦。”
“不用了三儿,叔叔知道了。”裴若宣表情丝毫未变,但眼神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悲伤,像雾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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