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饕餮传》

文/ 子曰：诚

昨天咆哮回来，断了一只爪，身负重伤。

我问它怎么回事，它说遇到了几个人类。

吃了两个，剩下的两个很厉害，砍了它的左前爪。

让它从悬崖上掉了下来，好险没伤到眼睛。

听完描述，周围的我们咬牙切齿，发誓要为它报仇。

“那两个人类长什么样？”黄尘气愤的似乎四爪要抓陷进地里去。

“嗯…都穿着盔甲，没有头盔，长得跟我们在长城那里看到的人类有点不同，说不出来。不过有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很奇怪？”我好奇地问。

咆哮浑身哆嗦了一下道“靠近他们的时候，我感觉全身突然无法动弹了，很难受。”

这时，突然从侧面经过了一只体型壮硕的护卫饕餮，整块地都被震得微微作响。

我们不敢多言，赶紧把咆哮护在身后。

一．

咆哮和黄尘是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我叫薨，我们都是负责冲锋杀敌的前锋饕餮。

王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经常夸奖我们很勇敢，所以自己也不禁得意起来，有点目中无饕餮。

这次咆哮敢晚上跑出去猎食，或多或少也是因为此。

饕餮秩序严明，我们一般都是集体活动，不让独立外出。

很长很长时间我们才会去捕食一趟，刚睡醒的时候特别饿。

有时连续出去七天，每次猎食储备的食物都可以供我们生活很久。

不过周围的动物好像都被我们吃光了，似乎还是只能去上次的那个地方，都是人类。

人类虽然很弱，但是他们有好多武器，让我们死伤惨重，唉，真不想去。

二．

“嘶……..薨！快听！好像是王在召唤大家！”黄尘撞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确实是王在召唤我们。

看到大家都朝山下奔去，我和黄尘不敢怠慢，藏好咆哮后也立马冲了下去。

围着王和护卫饕餮，乌压压的外围挤了数万只前锋饕餮，我们只能在外面听。

护卫饕餮，体型庞大，皮甲很坚硬厚实，脾气不好，经常欺负我们。

王立于中间，环顾四周，威风凛凛。

“今天，是大家醒过来的第二天。”王的声音很浑厚，让众饕餮一听就有种不得不服从的感觉。

王接着说“我们的食物已经差不多吃完，是时候出去捕食了。”

众饕餮听完大声嚎叫欢呼起来，我知道它们中的一些喜欢杀戮。

可我看看周围，黄尘和另外几只饕餮跟我一样愁眉苦脸的。

我和黄尘、咆哮参加过两次捕食，都是以失败告终。

原因很简单——人类的墙太难爬上去了。

每次接近它们之前，我们都会死伤惨重。

而那些死伤的饕餮，往往就是我们这些年轻的前锋饕餮。

又会有很多年轻饕餮要死，这是可以预见的。

人类的武器非常先进，而且他们也知道我们的弱点——眼睛。

距离上一次战争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们对人类的研究也更多。

为了食物，我们不怕它们。

不过说不定……他们也变得更厉害了。

三．

快到了，转过这个山头，便是人类的墙。

“嘶……薨，等下有箭射过来的时候我们要互相提醒下啊。”黄尘看上去很勇敢，血盆大口留下涎水。

但是我可以看出它的脆弱，是的，它也会怕，不过它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我。

从小就是这样。

当我和咆哮争执打斗撕咬时，是黄尘把我们拉开。

当咆哮因为偷吃食物，被护卫饕餮踩在脚下时，是黄尘扑向了它们并救出了它。

当上一次攻击人类，我一不留神，一支弓箭直直朝我射过来的时候，是黄尘替我挡住了那一箭，它头上的伤疤每次看到都让我愧疚不已。

终于看见墙了，上面站满了人类，手持武器，严阵以待。

“冲啊！”王嘶吼到，通过震动头上的项冠振奋大家。

四．

战斗开始了。

先是火球，再是万箭齐发，前面的饕餮倒下一片，死的死伤的伤。

虽然我们饕餮数量众多，大军压上，但说实话，我有点哆嗦了。

黄尘比我勇敢，它冲在前面，踩着死去的饕餮，左闪右避。

冲到城墙底下，有人类飞了下来，手持武器刺向我们。

我立马扑上去想咬，咔嚓，人类又飞了回去，速度极快。

该死，她们比上次更厉害了。

在接连扑击失败后，我有点气馁。

转头寻找黄尘，看着它一动不动的张望着上方。

搞什么鬼。

我正要问它，没想到它先是观察人类落下来，飞回去的位置，依然不动。

突然，它跳起来，在人类飞回到一半的时候，于空中侧面一口咬住了一个人类，拽下撕咬。

厉害。

五．

有几只前锋饕餮成功跑到墙上，人类惊呼尖叫。

我和黄尘仍然在下面交战，战况一时僵持。

一定要撑住，这是王的命令，尽力拖延时间，掩护绿石它们。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后方的王在召唤大家，撤退。

我们立马停止进攻，黄尘被砍伤右腿，我则中了两箭，好在没伤到眼睛。

望向周围地面，尸横遍野，我们分别叼住一只死去的饕餮同伴，往后拖拽，顺利返回了后山。

六．

“呦，这次又挂彩了啊！”

不用看我就知道，是最爱落井下石的护卫饕餮田景。

它是王身边最宠爱的护卫饕餮，关系很硬。

仗着优势：脖子周围的皮肤可以展开，坚硬到可以抵御人类的远距离武器。它不把任何饕餮放在眼里。

“嗯，没事”我和黄尘没想多与它纠缠，草草应付，跑了开去。

等到跑到山的另一面，才跟黄尘停下休息。

该死，虽然伤口血已经流的差不多了，但是仍隐隐作痛。

“黄尘……你说这次我们算是失败还是成功啊？”

“不算成功，绿石我刚刚也看见了，它应该还没完成王交给它的任务”

“嗯，估计我们明天还要跟人类再来一战”我有点担心的说。

“应该是……”黄尘刚要说什么，远处跑来了一只前锋饕餮，说王有事跟黄尘说。

七.

我趴下休息，不知睡了多久。

睁开眼，黄尘趴坐在我面前。

“王跟你了说什么？”我小心翼翼的问。

“……王在作战时看我表现的很勇猛，给我奖励了一些食物”

我偏头一看，果然有几条血肉模糊的腿在地上。

黄尘凑近我一点说“我想自己下次要表现更好，争取当上护卫饕餮！”

“别傻了！”我听完目瞪口呆。

“我们这体型怎么当上护卫？”

黄尘仿佛没听到我的话，眺望着对面的小山。

八.

听说昨晚又有一只饕餮回来了，身负重伤。

本来是两只的，王安排它们撤退时别走，悄悄潜伏在城墙上。

结果晚上被发现，一只突围，另外一只跟一个人类搏斗致死。

王很愤怒，立马召集众饕餮，趁着雾气再次进攻。

我和黄尘才刚吃了点王奖励的食物，就不得不起身出发，将食物交给咆哮看管。

周围很安静，我们能感觉到城墙上有人。

每只饕餮都小心翼翼的踩着地向前走，王用敌人听不到的声波振动指挥着我们。

再次来到城墙下，强壮的饕餮顶在下面，体型更小一点的不断往上堆叠。

我和黄尘这次没在前面，因为身上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所以走得比较慢。

黄尘和我心里都知道，这一次可能有去无回了。

九.

战斗一触即发。

先是一众先锋饕餮从雾气中扑出，将人类抛扔下来，我们趁机冲上去撕咬。

力量对比太悬殊了，人类在我们的利齿下毫无生还可能。

接着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墙中打开一排口子，人类的武器伸了出来，锋利无比。

我们好不容易堆叠起来的先头部队被武器从中间拦腰斩断，鲜血四溅。

一群人类更是沿着城墙壁俯冲下来，在墙壁上跟我们纠缠。

我和黄尘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冲上墙去。

这时，黄尘轻撞了我一下，有点不对劲。

顺着它的方向看，几只饕餮被墙上射下的弓箭射中，弓箭另外一端还连着什么。

被射中的饕餮疼痛不已，不断被往墙的方向拽。

我和黄尘当下决定，先救它们。

于是我们冲到它们身边，将插入身体的武器拔出来。

被拔出的武器立马缩进城墙上方去。

咻，咻，咻。

更多的弓箭射过来。

我好几次差点被射中，全身多处擦伤。

一声熟悉的嘶叫，我转头一看，黄尘中箭了。

十.

人类在黄尘的周围射下许多带火的武器，我冲到火焰面前寸步难行。

黄尘渐渐无力，全身瘫软在地。一个人类从弓箭的另一端滑下，到黄尘身边。

不行，我要去救它。

刚刚被我们救的一些饕餮这时也加入了进来，朝他们扑过去。

我张开大口吼叫着，火在我面前就像一座大山。

是的，我怕火。

看着冲进火圈的饕餮们陆续被那个人类斩杀射死，我不甘心，在火圈外面寻找火势较小的入口。

这时又有数百支箭射了下来，刺中我们的身体，使我们行动的时候发出响声。

更多的饕餮向那个人类冲去，大家肯定感觉到了，这个人类十分危险。

突然，不知道发生什么，四周火光四溅。

砰，砰，砰。

眼前的饕餮被光亮撕成无数的碎片，血洒到了更多赶来的饕餮身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围的饕餮，包括我，都被向后震飞了出去。

十一.

“喂！赶紧起来！准备赶路！”田景踢了下我的脑袋。

我睁开眼睛，看清了它庞大的身躯。

“怎么回事？黄尘在哪？”

“你被其他饕餮拖了回来，至于黄尘，它被人类抓走了”

我听后顿时傻了，想追问它还活着没，田景告诉我它也不知道。

我心里涌起了一股杀气，牙都快给我咬碎了，只得跟着周围的饕餮向前走。

听说绿石的任务完成，打通了人类城墙下的洞，可以直接穿过去。

咆哮来送我，给我送了点腿吃。它伤还没好，不能一起进城。

告别咆哮和其他受重伤的饕餮们，我们在王的指挥下穿过山洞，连续奔袭，向有着更多人类的地方冲去。

十二.

从日落马不停蹄的奔袭到日出，我们就快到达那里了。

中途，王感知到黄尘传来的振动，微弱，但是确实是它。

太好了，它还没有死。

在天完全亮的时候，我们赶到了这里，很多矮墙的地方。

屠杀，屠杀。

这里的人类跟城墙那里的人类根本没得比。

他们四处乱窜，我们疯狂追逐撕咬着。

该死，那些城墙上的人类又来了，从天而降，我们把它们杀死殆尽。

还是被几个人类逃走了。

护卫饕餮们把王簇拥成一圈，我跟着其他前锋饕餮在外围盘旋，借机寻找着黄尘。

突然，我瞥到了黄尘从远处一角跑了出来。

我急忙向它奔去。

由于当中的饕餮们实在太多，我一时根本寸步难行。

不太对劲，黄尘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十三.

我对着黄尘的方向大声嘶喊着，距离太远，它听不到。

我的项冠在上一次战斗中受损，振动发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黄尘冲到护卫饕餮田景面前，将大口高高抬起，牙齿里穿插着的食物似乎在向对方炫耀。

田景抓着黄尘检查了一番，放它进去。

不对劲！那几个人类还在角落观察，就是黄尘跑出来的地方。

太不对劲了！

我想冲到王和黄尘那里去，还隔着一段距离。

砰轰！！

又是上次那样的火光，在王的上方炸开。

王气疯了，命令大家往旁边的两座塔上爬去，找出放箭的人类。

趁着队形改变，我又向他们的方向挤过去了一点。

快要靠近了。

砰轰！！

又是一声。

周边的饕餮被炸死一些，王向其中的一座塔看去，他发现了人类，我也是。

“黄尘！！！”我长着血盆大口大喊着。

他还是听不到，王正在吃他嘴里的食物。

那两个人类爬到最高处，越来越多的饕餮涌上，包围他们，太好了，他们死定了。

要为这么多死去的同伴报仇。

为咆哮被砍去的爪子报仇。

为黄尘被射伤报仇。

为了更多的食物，为了后山那些年老的饕餮们。

看着人类从塔上跳了出来。

朝王和黄尘的方向射出武器。

没关系，有护卫饕餮保护它们。

砰轰！！

第三次光亮。

光亮周围的一切都化成血片，黄尘和王也成了血片。

渐渐地，我视线模糊，全身抽搐，僵硬，直到动也不能动。

…….还是输给了人类。

后记：

写此文的初衷是觉得，《长城》这部电影有着无与伦比的画面和演员阵容，但在剧本的编写上无疑相对来说是弱下许多的。

但是世上毕竟没有完美的事，宏观的战斗场面使我们观众享受了一场视听盛宴，已属难得，要给老谋子一个大大的赞。

一夜之间，各家影评腥风血雨，各个角度无孔不入。

而我只是想写点特别的事。

这篇不像影评，更像是一个小故事。

但无可置疑，它与电影有关。

相比较于一些观众无来由的称赞或者谩骂，我更想起笔将《长城》中饕鬄的世界完善。

因为电影这门艺术，本身就是离不开文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