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统计了一下,我(草叔)在这个公众号已经原创了三万多字。
三万字当然不值一提。更新得这么慢,随便找个公众号应该都比我强。
虽然写得少、读得少,我也还是有一点点创作理念的,今天可以和大家唠唠。之前有人和我这个公众号没有内容定位,可能不利于粉丝留存。我的文章里大部分是影评、原创视频、散文,也有书评和小说。一开始我也没有把自己限定成某一类型的创作者,有灵感就会表达出来,不论是什么形式。所以这个公众号个人色彩很重,在新媒体术语里叫人格化,也是区别于团队运营的专业公众号的一个优势。我更希望大家能把这个公众号当一个朋友,这个朋友可能没你懂的多,但愿意把自己的乐趣和感受和你分享,等什么时候开通评论了,大家更能相互交流,都是极好的。
到现在也大部分是兴趣在支撑着我,基本没有蹭过热点,没有人云亦云,没有虚妄空洞。不能说每一个字,但起码每一个句子的意思都是真切的,不是矫揉造作、胡编乱造来吸引眼球的。虚伪的文章我们见太多了(诶这也是公众号文章为人所诟病的原因之一),写这种东西也没有意义,浪费自己和别人的生命。
举个小例子,我在筹备《为什么这个影帝这么迷人|张家辉:我是为自己而活的》一文时,看到一篇豆瓣文章里写:
“张家辉在影视圈打杂、跑龙套、演喜剧小人物平凡的过了20年。终于在2009年,凭借《证人》,首登影帝宝座。”
这样写好像没错,09年的金像奖确实是张家辉首次达到演艺事业的巅峰;效果也不错,辛酸隐忍终得大器晚成。但真的是这样吗?张家辉真的“平凡”了二十年吗?如果我只为了表达效果而仓促成文,我可能也会不假思索地这么写。但事实不是这样的。
1990年,张家辉在刘伟强的导演处女作《 朋党 》中第一次担正。
1999年至2008年,张家辉曾凭《 赌侠1999 》、《 黑社会以和为贵 》、《 出埃及记 》中的角色获得1999年、2007年、2008年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奖提名。
所以写评论前我一般都会充分查看资料,有时候甚至要写一句百度一次,确保这句话不是虚妄的。
这是我写文慢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缘由就是我有文字组织纠结症——在很多人可能根本没注意的文字细节里去咬文嚼字,自作多情!
比如,我在《致我未来的孩子》一文中纠结过,“芸芸众生都是你的兄弟姐妹”这个“都”要不要加。
文学大师鲁迅曾教导我们(天那话真多):“写完后至少看两遍,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毫不可惜。”删去“都”完全不影响句意理解,删去后更为流畅简洁,应删;但“都”有强调全部、每一个的意思,删去后表达作用没这么强了。二者相权,表意作用更为重要,不删;再比如,《瓦尔德的田野》原稿中,第一段原本是下课情景的具体描写,二稿中浓缩成了“好像大家都没察觉到这是最后一节课呢”这样一句话。因为原来的写法没必要,太罗嗦,太刻意。
赘余就会看着累,影响观感、美感和想象空间。
简洁是才能的姊妹。(契诃夫)
有时候这种纠结到了一种“无耻”的地步:“老师”前面要不要加“一位”?用“只有”还是“有的只是”?这时候比较不出任何明确的区别,就靠个人直觉和感性层面上的喜恶来做取舍了。随着阅读量和写作量的增加,应该能更有决断力。
当然最重要的,最值得关注的,肯定还是内容,是这句话背后的灵魂。
当你被一种很好的表述方式打动时,其实是语言背后的那个灵魂让你感到有魅力,而不是它的主语谓语有魅力。(余秋雨)
我不会去追求“两句三年得”,也不要你看得那么累,只希望用平实真诚的语言写下我看到的云,我看到的海。有时候骈散结合,韵律有致,有时候就是大白话;如果不好写,就先藏在心里。等哪天它自己会发声了,再把它写出来。
我从初中开始写日记,基督徒每夜祈祷上帝寻求力量,我则每夜从写作中获得超脱——又高又远的文字啊,像坚实温暖的大手抚慰我。是这些年的日记让我成了我。
我可能一辈子也当不了作家,十辈子也成不了文学家。但我总会这样想:如果以后能当一个文字工作者,写自己喜欢的东西,那我就会安安分分地读书,学好多词啊、句啊,然后再像工匠一样雕琢自己的,就这样过活,那么,一生应该也是不后悔的。
看过一部科幻剧,一位科学家将濒死的孩子的思想植入程序里,使其在电脑里运作,孩子就以另一种方式获得永生了。我想,我的文字就是我的思想,一千年后,我早已化归为土,所有痕迹都被风抚平,如果有人还能看到我的文字,他们就又能见到一千年前的那个少年曾如此鲜活地活着——再没什么艺术形式能这样深刻了。这也是支持我写作的一大动力。装逼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了。
对了,这个公众号也叫“哪里有草哪里走”,每周一更,有兴趣可以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