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和海棠第一反应是自己家姑娘有没有烫到,擦手的擦手,擦衣服的擦衣服。海棠恨死何妈妈了,这一向被人认为精明的何妈妈办的什么事啊!害的姑娘心伤身也伤,跟着陈溪鸾的日子虽然不久,但是海棠早就认可了这个主子!陈溪鸾此时已经从惊怒中回过神了,怒?她此时哪里有资格呢?一介孤女,她和画屏出了这个门又能去哪里呢?哪里又容得下她们呢?陈溪鸾不傻,这府里只有两个女主人,老夫人不会这么做,何妈妈不敢擅自如此,那就只有太太了。原来自己早就着了太太的眼吗?原来太太竟是如此看重金银之物吗?毕竟她来到这里以后,一直窝在落梅院养病,根本不可能得罪太太,如果说今天请安的事情着了太太的恨,但这衣服岂是半天不到的功夫就可以促成的。所以陈溪鸾只想到了钱财问题,毕竟自己从来到这里的那天起就彻底成了孤女,以后的衣食住行确实需要仰仗老夫人的怜悯。
知道了问题的症结,陈溪鸾却无能为力,只是感觉前路渺茫,昨天老夫人承诺嫁妆的事想必太太已经得到消息了吧,那以后岂不是更加针对自己。罢了,息事宁人吧,这些衣服就压箱底儿吧,老夫人的这几件旧衣可以撑一段时间,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衣服留下,不用改了,我相信钱妈妈的眼光、何妈妈的手艺,谢何妈妈,海棠送何妈妈。”说着陈溪鸾在画屏的陪伴下走回内室,“姑娘赶快把湿衣服换下吧,免得着凉。”“嗯”“姑娘明天请安,如果老夫人问你为什么不穿新衣,你怎么回啊?”“不怎么回,相比新衣,我更喜欢旧衣”。
听着陈溪鸾毫无生气的回答,画屏特别心疼,可是她能怎么做?这府里和自己家姑娘非亲非故啊,全部仰仗自家太太与老夫人未出阁时的交情,如果闹开了又能如何呢?!画屏为陈溪鸾梳理好头发:“姑娘,奴婢去厨房要几个生鸡蛋,帮姑娘敷敷手吧,这样舒服一点,也好的快些”“就这样吧,痛点更好,传到太太那边说不定又是一宗罪:矫情。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好的,姑娘,我就在外边,姑娘有事喊一声就可以了。”说着画屏退出去了,把空间留给陈溪鸾。
海棠这个时候探头探脑的进来了,画屏拉着她出了房门:“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姑娘心情不好,让她自己呆一会,你刚刚去哪里了?”“我去找钱妈妈讨要药膏了,姑娘的手伤的有点重,需要涂药。”“你是不是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钱妈妈了?”画屏抓着海棠的胳膊焦急的问。“你都抓疼我了,不该吗?她们也太欺负人了!”提起刚刚的事情,海棠就冒火!“你懂什么呀!姑娘是客居,一切全仰仗老夫人,你这样告状显得姑娘多事也让老夫人为难啊!姑娘都决定息事宁人了,偏偏你又去告状!”听了这话,海棠不认了,这不是说她海棠帮倒忙吗?“那你说明天姑娘去给老夫人请安,穿不穿新衣,穿,是大不孝,不孝亲父母的女儿,老夫人会怎么看;不穿,是不敬老夫人,毕竟这衣服是老夫人吩咐下来的,而且老夫人也不知道出了这种事啊,我听钱妈妈的意思是老夫人交代了衣服可以做得尽量素净写。即使不说这些,万一那边倒打一耙说姑娘父母新丧却好美衣华服,不能穿出来,在室内自己穿了欣赏呢!”画屏欲反驳却不知说什么,突然发现原来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海棠竟如此心细多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