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房间是有动静的。谁也不忍心喊谁起床,都想让家人在无公事缠身的日子里,多多休息。
也许,再过一两个小时,大大小小十几个亲戚就会挤满家里不大的屋子,划破此刻的静谧,换来欢声笑语的热闹。
这种热闹,是年味。
从大年初一,到今天,我不停地从市区到叶县,从叶县到市区,乐此不彼。
我不仅仅是对工作充满热情,我对生活,也是如此。大年二十九那天,市领导检查安保,其间,遇新华区一领导,他说“说忙吧,都忙,但每次遇到你,怎么看不到疲惫,总是精神头足足”。我信他说的这句话,并不是寒暄。
精神,是对生活的一种态度。
更何况,过年,是中国人一年到头的生活中非常有意义的事儿。精精神神地过年,我们把欢乐分享给家人。
所以,过年,少不了,精神,这道年味儿。
聚在一起,是满满的亲情在流淌。亲人们见面,便是要拨动酒杯的,白的,红的,啤的,中午,晚上,中国人的“年”,怎样,也是少不了“酒文化”的。微醺的时候,大家天南海北的聊。
聊,李木子今年又长高了,但还是没有小表哥(大表姐家的)高。这个我服,大表姐173的个头,我这165的小个儿,本身就让李木子输在了起跑线呢。
聊,工科男去年有没有升职加薪,赚了多少。一般,我都会赶紧岔开话题,让大家伙儿把话题转到入职阿里巴巴的小表弟身上。
聊,李木子都四岁半了,我什么时候给他要个妹妹。二胎的话题,是春节期间绕不开的话题,既然绕不开,就由着长辈们说,我听着点着头,咯咯地笑着。
聊小表妹在北京的那个博士男友,聊二娘要格外注意术后恢复祝福她身体健康,聊二姑的车技有没有见长,聊弟媳妇今年什么时候让我们抱娃娃,聊堂弟烟能不能戒掉……
您看,微醺后,什么都聊,聊什么都是开心的。酒,是不是也是一道年味儿?
往年的春节,还有一道年味儿,是“和自家人打上两圈麻将”。从去年起,开始作罢。其实,往年春节,老表们最怕和我玩儿麻将,不是吹的,基本没输过。
中国人的传统中,过年,还有一道味儿,就是压岁钱。
表哥家四个孩子,头胎是儿子,二胎是三胞胎(三个女儿)。表弟家头胎是女儿,二胎是龙凤胎。三姨家,龙凤胎。
还有七八个堂哥七八个堂姐家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是的,在我家,孩子们是挺多的。我婚后的第一年,工科男去我家走亲戚,第一次见识到“红包工程”,孩子们一口一个姑父、姨夫地叫着,他一个一个红包地发着。
哈哈,的确是好大的一个工程啊。
有了李木子后,家里的老人们也会给李木子发压岁钱。压岁钱,是喜乐的事,给孩子,孩子开心。但,有一种情况,回老家的压岁钱,我是不要的。只要家里有病人或有需要供孩子上大学的,我都会悄悄地再把老人们给木子的压岁钱塞回去。四伯母礼数足,非得追着再塞,四伯母家的儿媳妇便说:“妈,不给就不给吧,我姐啥样,你又不是不知,不掏吧。”
我喜欢内心和我一样敞亮的一个个兄弟媳妇和嫂子、哥哥姐姐弟弟们。
大伯今年80多了,在兰州军区当过兵,刚直能干一辈子。这两年得了病,走动不了,话也说不了,似乎不为病痛,而是为身体给家人带来麻烦而痛。每每见我,大伯便哭,拉着我的手哭。我知道,父亲最牵挂的便是他这位大哥了。父亲读小学时,爷爷就去世了,大伯当兵走,后来是家里第一个工作的,工作后有工资,对我父亲读书上学是顶有帮助的。这才有了父亲后来物理、化学全乡第一考上的高中,一路读书,终是做了吃国家饭的读书人。
了懂父亲的心。自从大伯得了病这几年,每年春节,我都悄悄给钱给大伯。我也从未对父亲说过,更未对大伯家的堂哥堂嫂们说起。
今日行文,情感所至。
想过多少次,旅游过年,一家三口、五口的,海南、云南浪一圈,但,常常放不下。小村庄走出来的女儿,每逢过年,都放不下浓浓的各种年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