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原创】图文:风听雨夜寐荷
午夜街头
当晚,笑儿回家看了一下妈妈和钱珩。
樊惠看见笑儿回来,赶紧拉着她问:“你说,就这么一张床,仨人怎么住,这孩子早就困了,我让他先睡,可他就是要等你回来。”
笑儿看了看钱珩说:“妈,今晚,你就和钱珩在家住。我去丹那边挤一下。我已经在找房子了,找到合适的我们就搬过去。我会找离医院近些的,这样钱爸来回去医院也好照顾。”
樊惠非常担心的问笑儿:“那要很多钱吗?”
笑儿一边收拾几件衣服,一边说:”钱的问题慢慢解决,我会尽量找便宜点的,你就别担心了。行,那我走了。钱珩你快睡觉吧,明天还得去医院看看呢。”
“对了,我要到下午才有时间去医院,你们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笑儿嘱咐着。
“那你自己小心点啊!”樊惠不放心的看着笑儿的背影说着。
走出那个小小房子,走在霓虹渐熄的街头,笑儿感觉整个人都冷到骨头里似的。
家,对好多人来说是那么自然的存在着,就好像生来就有的空气一样。然而家于她,一直都如同浅水困鱼,去留难成!
来到郭丹的住处,却是大门深锁,屋内漆黑一片,连室友也不在。
笑儿等了一会儿,
这里实在太黑了,她往大街的方向走了一段,找一个有灯光的地方来回走,等了大概半个小,还不见郭丹回来。
笑儿搓着冻僵的手,要去哪好呢?正在踌躇着。却和彭少峰碰了个正着。
其实是彭少峰和一帮兄弟喝酒,其中一个小兄弟告诉他:”峰哥,刚才我看见嫂子了。”
“在哪?”彭少峰一点也不避忌的问。
“就在前面不远的那个路口。”小兄弟指着回答。
彭少峰酒瓶子咣当一搁:”你们自己喝吧。哥有正事儿了。”
彭少峰根据小兄弟说的,很快找到了笑儿的位置:”你怎么在这儿站着,这么冷。站了多久了?。”说着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笑儿披上。
“我来找我妹妹,不知道她出去了,就在这里等会儿。没多久……”笑儿看着彭少峰继续保持着一贯的沉静模样。
倒是彭少峰一把撕下了她的伪装:”算了吧,你家里不够地方住,来这里蹭地方是不是?这么晚了,你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如这样,我有一朋友开了个小旅馆,今晚你去那凑合一晚吧,明天我帮你一起找房子。”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她的脚已经冻的发麻发痒。继续在这儿站着,要等到什么时候,郭丹到底几点才能回来,笑儿心里也没底。再看看彭少峰,知道他是真心的帮自己,就算此刻再怎么不想欠他人情,也还是听他的比较好。
旅馆在离景文轩不远的一条背巷里,年轻的老板一看彭少峰,就嬉笑着开玩笑:”呀!兄弟,给你整间上房?”
彭少峰照着对方屁股就是一脚:”去,你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给一间比较安静的就好。至于我,老规矩跟你睡。”
彭少峰送笑儿到房间门口,笑儿停住脚步感激的说:”今天谢谢你了,那晚安。”
彭少峰倚着门框,十分的不想离开,但也不表示要进去,只是眼含期待的看着她。
笑儿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眼神中充满歉意和无奈的说:”彭少峰,虽然我一直很感激你对我的好,可是你真的别对我有什么期待。”她闭了一下眼睛,转身进了房间。
笑儿躺在床上,听着彭少峰有没有离去。对于他,她的心里既有感动又有疼痛。如果她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家庭,她也许真的会被他的守护和痴情所感动。可是她太了解了。她再也不敢冒险了!就算对方给她什么样的承诺,都没有办法让她相信未来。
笑儿太累了,她甚至不知道彭少峰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就这么合衣而睡了一夜。
醒来天已经大亮,她随便梳洗了一下。当她走到旅馆的柜台准备结账的时候,彭少峰从旁边的沙发上站起来说:”不用了,我住他不会收钱的。走吧,我们去吃早餐,然后我陪你找房子搬家,总得先安顿好自己,才能安心的工作和照顾你那些家人。”
笑儿一边走一边说:”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找就行了,要是有什么房源信息,记得告诉我就谢谢你了。”
彭少峰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说:”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基本没事,就陪你看看当解闷。”
笑儿见他说到这样,也没法再坚持让他走。
一天的时间,从早跑到晚,没有一个房子是即够住,又价格负担的起的。笑儿苦笑着敲着有些酸胀的腿:”我就租昨天菲菲说的那间吧,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你真的不介意?”他审视着她。
她苦笑“我拿什么介意?再说哪块地上不埋死人。只要不想那么多就行了。”
因为住宿问题实在是太急了,在彭少峰的帮助下,他们连夜就收拾好,搬了进去。
樊惠看着周围的环境和房子很满意的说:”一楼挺好的,这样他回来也方便进出,去医院也近。”
笑儿有些忧心的问:”今天钱爸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樊惠叹了口气说:”医生说伤口没有继续恶化,他倒是有清醒的时候,可是伤口太疼,多数时候都是用了药昏昏沉沉的睡觉。要是继续恢复,这几天就能换出普通病房了。哎……到那个时候才是真的艰难的开始呀!”樊惠说着抹了一把眼泪。
她本来是一个犀利的女人,可这些年艰难困苦的日子,已经渐渐磨平了她的棱角。她也学会了用眼泪释放压力。学会了除了坚强,还可以偶尔软弱,尤其是孩子们逐渐长大之后。
笑儿安慰着她说:”妈,人家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咱们遇到了,也就只能想办法克服困难了。你说是吧妈?”
钱珩在一边拖地板,一边听她们说话,眼泪差点又要掉下来了。他在稚幼的心里,即埋怨命运的不公,又感谢生命的馈赠。如果没有这些家人,现在他该怎么办?他只要想到这儿就觉得不寒而栗!
这一天晚上,笑儿也无法入眠,虽然她已经很累很累,但却睁着干涩的眼睛,在妈妈的呼噜声中审视着黑暗。她此刻不得不承认,对这间屋子她是有恐惧的。除了她,其他的家人还不知道这间屋子的故事,但以她的能力,目前长期租住这间屋子都是勉强,还有什么权利挑剔呢。越睡不着脑子越乱,一应事项通通跳到眼前飞转,直至她困得有些糊涂,才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