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浅夏茉莉 绽芳华

自然界万千花草中,茉莉绿叶白花,高洁淡雅,故有“天姿丽人”之名。栀子、茉莉和桂花在民间也曾素有“香魂”之誉。栀子花香浓郁而热烈,茉莉花香清新而淡雅,桂花香悠远又绵长。只要是花香,无论浓淡,都是讨喜的。

乐于养花的我,缺乏经验。明明是满树的栀子花苞,跟着我混几天后,不仅没开一朵,就连那满树的花苞也不见踪迹,唯见满盆的叶叶怅然若失。不甘心,买了一盆又一盆,从未见它们开花。至今家里还养着一盆栀子花树,扔了几次都被先生捡了回来。不喜欢,当初买它做甚?先生质问。开花的植物却迟迟不开,留它何用?我反驳。沮丧之际,发誓再也不养栀子花。桂花树冠大,带不回家,只适合栽在宽阔的院子里,不能据为我有,甚是遗憾。

而茉莉花就不同了,不择地点,不择环境,是人都会养。记得第一次养茉莉是在刘家场,我们的住所,是一间接地气的小屋。外面是阳台,比较大,正好种些植物,养一些花草。我一口气买了十几个花盆,开花的,不开花都买来栽上。那时也不知道什么植物好养,哪些植物难侍候。什么水仙花,绿萝,君子兰,夜来香,茉莉花,兰草,吊兰,幸福树,应有尽有。

门前几乎成了小花园,上下班的老师们都忍不住往这里多瞟几眼,还时不时前来观光。过了些时日,有些花草经受不住我的频繁浇水,活活给呛死。我却不知道它们的死因,还一味责怪它们太娇气。

唯有那盆茉莉,白绿相间,满树欢腾,不知疲倦地向上生长。太阳再大,雨水再多,它却不在乎。只知道,一个劲地长叶,一个劲地开花。且叶要绿,花要香。那满枝的花骨朵,满桠的小花花,玲珑剔透,素洁淡雅。

微风送爽,暗香涌动。一丝丝,一缕缕清香悠然钻入鼻息,情不自禁深深吸上几口,幽香溢满全身。难怪宋代诗人江奎有写:“虽无艳态惊群目,幸有清香压九秋。诗人都这样赞叹,何况我们凡人?赏花识香真会上瘾,从此也就迷上了它。像我这种懒人,只适合养茉莉,不用精心照料。只要给它点水,土和阳光,它就会灿烂。

如今住到了城里,楼上楼下地跑,依然要养花,家里缺了花草,也就没了生机。每到春季,都要省吃俭用,花掉几百元钱买花草,茉莉肯定是首选。

今年受疫情影响,春天结束,才有机会去花市转转。红掌,杜鹃,茉莉,鸭脚板;吊兰,绿萝,芦荟,铜钱草统统搬回家。养花之路,虽然失败很多,但也积累了一些经验,一般的草草不会养死。可开花的植物依然难养,几盆红掌和杜鹃遇上我,都惨遭不幸,香消玉损。没了再买,毫不气馁。我已深陷养花之路,不可自拔。乐在过程,管它结果如何!

依然是茉莉懂我,理解我的不易,从没让我失望。从花市搬来,还只有几个零星的小花苞。不知不觉,某天雨后清晨,打开窗户,一阵清香扑面而来。茉莉开花了,我惊喜。一串串指头大小的花儿,形态各异,俏立纤细的枝头,恍若仙女下凡。在晨风中频频点头,投我以媚笑。且颗颗饱满,朵朵明艳,散溢出迷人的光泽。湿漉漉的空气,茉莉叶片越发清翠,花儿更加洁白。

细瞧,十几片洁白的花瓣,层层叠叠,包裹着绿绿的蕊,如此小巧,又那么精致。花叶微微轻摇,香薰四溢,这缕缕幽香为谁沉浮?女为悦己者容,它又为谁而容?此刻我只想倚在花香深处,在时光中静静地为它守候。

这树茉莉,迄今为止,已经是第五次开花了吧,一次比一次卖力。带给我太多惊喜,以后养花就养茉莉。我盘算着,哪天再去花市,多搬几盆回来,让香味来得更猛烈些。

无独有偶,一个雨天,逛到街上,偶遇一女子拿着几根绿植,耀眼的白,明媚的绿,是茉莉。我狂喜,美女,你这是在哪里买的?就在前面,她用手指指。谢过她,直奔那个方向,可依然不见买花之人。途中又见一男士拿着一撮茉莉,一边走一边欣赏自己的成果。看来,痴迷茉莉,不光我一人。请问,你的花花在哪里买的?我忍不住再问。就在那边,几百米就到。他们都这样说,卖花之人肯定就在前面咯,我加快步伐,生怕别人抢完了。果然,一副挑担,框里全是茉莉。养眼的绿,诱人的白,悠悠的香,一个中年男子低着头正为一个女士挑花呢。我迫不及待也凑上前去,根本不用挑呀,每一棵都有特色,花苞多,枝叶壮实,谁见谁爱。这植物好养活,花期长,大小盆都可装。买花人介绍。他的话,我全信。毫不犹豫一口气买了六株,再也不用惦记花市里的那些茉莉了。

买花种花,满心的喜悦,满满的希望。如今的阳台全是茉莉的天下,它们站成一排,次第绽放,竞相斗艳,好不热闹。

疫情期间,幸好有它们的存在。是它们装点了我的生活,是它们明媚了我的心房。让我不再焦虑,不再彷徨。每天晨起,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瞧瞧我心爱的茉莉。顿时,花香溢满小屋。无论是闲暇之余,还是锻炼时刻,它们都如影形随,真好!是它们的奋力生长,让我充满了力量。

小小的茉莉,只要有一点点阳光,就会恣肆昂扬。守住那些孤独时光,才有如今的灿然怒放。作家李尚龙说过,寂寞是最好的增值期。于茉莉而言,熬过了寂寞光阴,才有现世的明艳夺目。于一个人而言,守住了那些致暗时刻,才越活越通透,也才愈挫愈勇吧。

植物的生命力都如此旺盛,我有什么理由消沉。疫情挡住了我前行的脚步,却阻挡不了我休养生息,强身健体。只要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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