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贵阳很冷,街灯意犹未尽要留住白天的光景,学校旁边施工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我走出屋,坐在楼梯上,看春天的夜雨静默地润湿窗台。
那时候我的心境实在没有什么波澜,既不希望时间再多些,也不希望高考就快快来临,生活一如既往。也许是那时候养成了晚睡的习惯,静谧的夜像白天的葬礼,开着灯,就像奏着无声的挽歌。白天也太过喧闹了些,在晚上我会感到心安,在晚上我属于自己。
难捱的情绪常来得莫名其妙,除开独处不能使我安定下来。往往自习一过,等回家的学生走得多些了,再慢慢地走出校门,买一杯温热的咖啡。我爱去的地方离学校并不远,在文昌北路和延安东路交汇的天桥上,或者倚着栏杆,或者缓缓踱步。通往喷水池路上的车流来去不息,迎来送往,红色的尾灯和黄色的前灯分隔开两个世界,我站在中间是个看客,无论人来或往。
有时候邀上点点同去这一方僻静天地,看灯照在一株高高的常青树上,叶子泛着黄色的温暖的光。我们并不说话,像那棵树一样沉默。也许树是可以说话的,只是日复一日相逢的尽是过客,他停在那里,世界却旋转着经过,于是便失了语言。
有一个晚上,我们看《迁徙的鸟》。内容我已经记不大清晰了,只是每每听到"To be by your side"的时候,就想到我们。巢梦着鸟,鸟梦着飞,等到日子一过去,各有各的迁徙,各有各的归途。可是那时候还不明白,以为从此一别就各自分散,人和鸟是不同的,我们飞向远方,还有初心不改。
考完那天夜里,我接到天如给我的第一支烟,我们说要真诚,我们说要坚定。我同他其实很像,直接是我们对抗世界的方式。我看着那支烟燃烧着光,像燃烧着的自己。
再后来,我和希诚回去。也许男子之间要借着酒意才能说出感情,又或者我们明白以后的再见遥遥无期,匆匆说起理想,说过往烟云,只怕以后再也没有人听。
我们的告别来得都太沉重,压抑得叫人没有言语。同每一个人的分开都显得那么轻盈,然而这轻盈却丝毫不让人喘息。
拿到通知书后我回学校领档案,先到我常去的那家素粉店里照例买一碗粉,老板娘惊诧地问我为什么没有上课,恍然间才想起来我原已经毕业了。我吃下那碗粉,味道却也不似昨天了。
倘若现在叫我回想那段日子,其实也不过是生活罢了。我们越是用力,结束越是来得悄无声息。其实任谁都没有习惯分别,习惯了的是后知后觉,等到怅然有所感怀的时候,面对世事无常的无力才来得汹涌。一场高考,只把这感觉推得太迟,我们是看不见前途命运的,于是决定放任生活撒野,心里快乐异常。
新一年的高考还有几天,它不过是生命里微不足道的两天,然而我们不得不接受世界所赋予它的仪式感,等到它的意义结束,我们到哪里去寻新的意义呢?这世上有什么事情你非做不可吗?你心底可有答案?
最后我想用一首歌来作结,他这样唱:
有人路过那里
回来告诉我
天空之城在哭泣
无法呼吸的你
此刻我在异乡的夜里
想念着你越来越远……
我们路过高考,也只是路过生活里平凡的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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