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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岗在国内一所名牌大学硕士生毕业后，几次应聘，人家问完林东岗学的是考古学后，像看到怪物一样。万般无奈，他只有回到家乡，在这座三四线小城市的博物馆谋到了一份差使。
博物馆的工作十分清闲，每天基本上是一杯茶水，一张报纸混日子。与那些拼命加班，累得吐血的外企白领们相比，林东岗过的可算是逍遥自在的神仙生活。美中不足的是，每月几千元的微薄薪水常常令林东岗捉襟见肘。尤其是谈了女朋友林伊之后，更是每天都为钱发愁。
林伊是林东岗参加工作后，别人给林东岗介绍的一个女孩，她修长高挑，青春靓丽，在一家星级宾馆任大堂经理。和不少家境优越的独生子女一样，林伊刁蛮任性，非常物质化。和林伊在一起，金钱的窘迫一度压得林东岗喘不过去来。不甘于天命的林东岗急于要改变现状。
2004年春节，林东岗携林伊去乡下老家过年。薛猛来探望林东岗。薛猛是林东岗儿时好友，因为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六，大家都叫他“幺六”。几年不见，幺六的变化让林东岗暗暗吃惊——他穿着名贵的皮大衣，开着奥迪A6，花钱大手大脚，举手投足间一派富贵气象。记得儿时的幺六，爱打架，学习很差，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他在大家眼中是不可救药的坏孩子典型，长辈们常拿他和林东岗对比，夸林东岗学习好，将来有出息。和幺六在一起，林东岗总有一种优越感，而幺六确实在林东岗的印象中确实总是吊儿郎当，一派穷困潦倒的样子。想不到才几年不见，幺六会变得这么有钱。林东岗怀着酸溜溜的心情问他，开始幺六还卖关子，说和林东岗是同行。后来看四下无人，他神神秘秘地告诉林东岗，他干的是盗墓！
林东岗沉默了。幺六说得没错，林东岗俩现在确实是同行，打交道的都是文物，只不过是一个在官，一个在贼而已！其实，对盗墓，林东岗并不陌生，陕西是中国历史文物最丰富的地区之一，民间盗墓的历史也同样源远流长。改革开放以来，一些人在“火箭式暴富”诱惑之下，铤而走险，盗墓又死灰复燃，愈演愈烈。至于最后的结局，就看个人运气了。
幺六嘴很甜，非常懂得讨女性欢心，叫林伊为“漂亮的嫂夫人“，两人谈得十分投缘。林伊对盗墓很感兴趣，缠着幺六让他讲自己的盗墓经历。不过幺六心不在此，他的来意很快就揭开了。幺六说他们的团队现在缺一个人，他师傅让他物色一个信得过的人，而林东岗是最佳人选。幺六劝林东岗和他一起干，说林东岗学考古出身，有丰富的文物理论知识，现在每月拿着千儿八百的工资，真是屈才了，不干盗墓可惜了！幺六说，干盗墓这行，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挣的钱足够林东岗下辈子用的。林伊在旁边极力撺掇林东岗去试试看看，说她可不愿意结婚后和林东岗过穷巴巴的日子。
那时，林东岗的心矛盾极了，知识分子的良知和金钱的诱惑在做着激烈的斗争。最后，林东岗想起了借钱时别人爱理不理的样子，想起了过节送礼时未来丈母娘瞧着礼物鄙夷的目光，心一横，豁出去了！
林东岗回到单位，很快办理了长期病假手续，然后告别了林伊，随幺六出发了。
2
幺六的师傅姓曹，绰号“草鱼“。草鱼50多岁的年纪，人长得精瘦精瘦，个子不高，但是手长脚大。草鱼深沉寡言，平时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但是偶尔一瞥，眼神十分犀利，精芒四射。幺六向草鱼介绍林东岗时，专门强调了林东岗的考古硕士背景，草鱼只是“哦”了一声，没什么特别表示。他上下打量了林东岗一下，也许对林东岗还算壮实的身材比较满意，问了幺六一声：“这人可靠吗？”，然后无话。幺六有些尴尬，然后给林东岗介绍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孩，此人不到二十岁的样子，憨憨地笑着。幺六说他是草鱼的一个远房侄儿，绰号“傻壮”。傻壮智力有些障碍，但是有使不完的力气。草鱼，幺六，傻壮还有林东岗，他们四个人，组成了一个盗墓团伙。
那时他们处在陕西靖边附近的一个小镇上，草鱼开个小饭店掩人耳目。据幺六说，草鱼极擅风水，半年多前，通过地方文献，还有民间传说，判断这个小镇几公里外的毛乌素沙漠边缘有可能有座清朝官员墓。于是用外来开饭店的老板身份做掩护，多次偷偷地去现场查勘。据幺六说，草鱼已经有了眉目，确定了墓址大致范围，马上就要行动了。
果然，在几天后的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草鱼向他们发出行动指令。于是，他们悄无声息地把探地雷达、金属探测仪、军用罗盘以及洛阳铲等盗墓工具装上一辆北京吉普车，飞快地向目的地驶去。
墓址在沙漠边缘，一边离沙漠只有约几十米，另一边是半人多高的密密麻麻疯长的蒿草，蒿草外是一片庄稼。由于在庄稼的尽头，约一公里外，是个小村庄，保密性较差，这就要求林东岗们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任务”。草鱼先是划定了墓址大致范围，周长约50米，然后用探地雷达等鼓捣一番。最后在一个位置上停了下来，胸有成竹地说：“就是这里了！”
接下来就是定坐标，也就是把墓的形状“方”出来。由傻壮用洛阳铲打下去，然后通过铲子上带出来的东西，比如木屑、朱砂、坑灰等，来判断是否打到墓，以及墓的深度。就这样，前后左右一个点一个点地打，然后把确定的点连接起来，就是十多米地下墓的形状。探好位置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挖洞口了，草鱼安排林东岗和他挖洞。由于坑外不能堆土，傻壮力气大，由他来清土。让幺六在附近望风。
墓挖开了，棺材露了出来。草鱼拿起尖镐，把镐尖插进棺材的缝隙里，使劲一抬镐把，吱扭一声，棺材就起开了。草鱼拿来一根蜡烛，点着后，让一直在旁边观看的林东岗过来拿着蜡烛照亮。林东岗接过蜡烛，惦着脚朝棺材里一照，就见棺材里坐个人，手里仿佛正在摆弄东西，吓得林东岗“妈呀”一声，扔掉蜡烛就想跑，可是此时此刻腿都吓软了，根本跑不动。草鱼拾起蜡烛，重新点亮，朝棺材里看一眼，也吓了一跳，心想难道诈尸了？仔细一看，原来是坐着死的。草鱼啧啧称奇，说他盗墓这么久了，棺材里坐着的死人是头一回见到。
遗憾的是这座官员墓已经被前人盗过，林东岗们收获的只是残羹剩饭。即使这样，林东岗们也是收获颇丰，挖出了一大堆铜钱，还有几件瓷器。草鱼很高兴，回到小饭店后特意让厨师炒了几个好菜，开了一瓶五粮液，犒劳大家。草鱼问林东岗这些文物值多少钱，话里有点挑衅的味道。以林东岗考古学科班出身的功底，这自然难不倒林东岗，于是林东岗侃侃而谈。草鱼显然有些吃惊，目不转睛地看着林东岗，像头一次认识林东岗似的。等林东岗说完了，草鱼特意向林东岗敬了杯酒，连连感叹说：“人才啊！以后你就发挥自己的专长，除了帮我们盗墓外，侃价交易的事就交给你了！”
3
那天晚上，草鱼的兴致很高，平时不爱说话的他，借着酒劲，打开了话匣子。
草鱼说他的盗墓技术不算什么，和他的师祖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草鱼说他的师祖盗墓技术可谓神乎其技，是专门的“闻家”，出土器物只要一闻，便可准确判断年代。曾有盗墓贼拿来几件古旧漆器，说是出自王候墓中。师祖拿起一件漆器，放到鼻下一嗅，便笑着说：“你这漆器是在尿炕里沤泡过的，取出的时间应在七个月左右。”那人一听大惊失色，连称：“得罪！得罪！”可惜这位带有传奇色彩的师祖，在刚解放时被镇压了。
林东岗津津有味地听着，大开眼界，的确，这些知识都是林东岗学的书本上没有介绍过的，可谓闻所未闻。草鱼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改往日颓废不振的样子，略显驼背的身材此时挺得笔直，平时暗淡的马脸上流露出自信的神采，一双小眼睛熠熠生辉。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此言诚不缪也！看来一个人只要专注他的工作，自会达到极高的境界。
此后，林东岗跟着草鱼他们走南闯北，盗了好几个墓穴。最远曾经到过大兴安岭，在那里盗了一座辽代贵族墓。记得盗那座墓时很费功夫，林东岗们在古墓边搞个房子掩人耳目，然后从屋内挖地道通向墓室内。前前后后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盗出来的文物，基本都是由草鱼联系到买家，然后林东岗负责和买家谈价，尽快出手。草鱼做事很公道，每次分账，他把钱分成等额五份，幺六、傻壮和林东岗各一份，因为草鱼是头，加之看风水、找墓穴主要靠他，所以他分两份，大家对此无异议。
虽然林东岗只分得赃物的五分之一，但是日积月累，也积攒了不少钱。这是林东岗以前在博物馆上班，拿着千儿八百的工资时做梦也不敢想象的。
4
幺六犯事了。他因为嫖娼，被警察抓获后关进看守所，关了十多天后才被他们花钱保释出来。其实，幺六出事是早晚的事，别的盗墓贼都是尽量低调，避免引人注意，幺六却不是这样，他喜享受、好赌、爱女色，行事太过张扬。草鱼和林东岗劝过他几次，无奈他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听不进去。收敛了几天后就故态复萌。
草鱼大发雷霆，把幺六骂得狗血喷头。一方面担心因外来人身份，本就较引警察注意，而这次幺六因嫖娼被抓，怕警察顺藤摸瓜，挖出盗墓的罪证，来个一锅端，把大家一网打尽；另一方面，草鱼说干盗墓的有个忌讳，不能太好色，否则挖女墓时容易丢命，遭报应。草鱼举出来他儿时一位朋友的例子，这位朋友多年前曾经和他一起盗墓。一次打开一所墓穴后，里面有位年轻美丽的女尸，容颜栩栩如生。那位朋友见色起淫心，等大家盗完走后又偷偷地回来，把墓重新掘开，把女尸抱到附近一个山洞中，数次奸尸。没想到报应很快就来到，他几天后皮肤上就起了可怕的红疙瘩，全身肉一块一块地烂，不久就一命呜呼了。
草鱼骂幺六的时候，幺六自知理亏，一声不吭，脸色很是阴沉。事不宜迟，草鱼带领他们连夜转移，因为当时所处的地点离家较近，林东岗向草鱼申请回乡探亲，草鱼答应了，说来可怜，这两年多来，林东岗和林伊离多聚少，虽然能用手机联系，但是总不如见面更慰相思之苦。
几个月没见到林伊，她那还是那样明艳照人，但是成熟了许多，比过去温柔多了。一阵激情缠绵过后，林东岗向林伊说了心中的苦恼，跟她说想就此金盘洗手不干了。林伊说：“这几年我们钱是攒了一些，但是将来我要过住名宅开名车的人上人生活，这些钱还是远远不够的，倒不如趁年轻多干几年！亲爱的，就算为了我，在干下去好吗？”
林东岗默然了，一方面是林伊的柔情无法抗拒，另一方面，人对金钱的贪欲真的是无止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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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乡呆了几天，林东岗接到了幺六的电话，而幺六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他说，草鱼死了！
太突然了，林东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幺六说，林东岗不在的时候，喝得醉醺醺的草鱼带着幺六在一个夜晚去掘一座古墓。在古墓旁边掘地道时，地道竟然塌方了，草鱼被活埋在地下。幺六因为在上面负责清土，幸免于难。
草鱼的死讯让林东岗很难过，俗话说，善泳者溺于水，没想到精擅风水、把盗墓打洞当作职业的他，临死时竟然是被活埋的结局！难道冥冥中真有报应吗？林东岗想去草鱼被活埋的地方去悼念一番，幺六淡淡地说，没那必要了吧，怕被附近的人发现，看出蛛丝马迹来，再说还是不要打扰草鱼的安息了吧
几天后，幺六也回乡来了，他跟林东岗说，他们这个盗墓团伙因为草鱼的离开缺人手，就把林伊带去吧，一是女性放风时不容易引外人怀疑，二是盗墓的走南闯北，几个大男人挺不容易的，有个女人照顾饮食起居，再合适不过了。林东岗坚决不同意，不想让林伊也趟这滩浑水。但是林伊在幺六的怂恿之下，却异常热心，最后，林东岗拗不过她，只好同意她参加了。
这时，幺六无形中代替了草鱼的位置，很多事情都由他说了算。林东岗为此虽然有点心堵，但是因为幺六跟随草鱼的时间最长，确实学了不少东西，再说草鱼是林东岗走向盗墓这条路的引路人，此外，林东岗性格内向，而幺六能说会道，办事干练。综合这些，林东岗也不好和幺六争什么了。
和幺六在一块做事，远没有和草鱼在一起干顺心。时间长了，幺六自私、霸道的性格越来越显出来。和草鱼在时不一样，交易文物时幺六不再让林东岗参与。所以文物到底卖了多少钱，根本就是一笔糊涂账。有很多次，林东岗有证据怀疑幺六在“吃独食”，但是碍于情面，一直无法开口。此外，幺六不像草鱼那样盗墓讲“规矩”，做事留有余地，盗墓时如果遇到大件的陶器，要是无法从狭窄的盗洞里搬出来，他就粗暴地进行恶意破坏，林东岗看在眼里，痛在心头。
本来，在林东岗们这个四人团伙里，林伊应该是林东岗最亲近的人，应该无话不谈才是，可是刚开始林伊对林东岗的牢骚还是劝慰一番，劝林东岗忍一下，后来干脆就是不耐烦了。与此相反，幺六和林伊却是打得火热，两人好像越来越“投缘”。这也难怪，幺六能说会道，甜言蜜语随手拈来，加之他出手大方，经常给林伊买首饰、名贵化妆品等。直觉告诉林东岗，林伊情感的天平明显地在向幺六倾斜。林东岗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一次喝酒的时候，眼看着幺六和林伊眉来眼去，林东岗下了决心，心想无论如何，要尽快带林伊离开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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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岗铁了心要带林伊走，但是幺六好说歹说，劝林东岗干完最后一笔买卖后再走不迟。那时他们经过几个月的明察暗访，在河套地区发现了一座五胡时期贵族墓。根据各种蛛丝马迹，他们判断出这是一座大墓，更可喜的是，没有被前人盗掘过。所以与其是幺六的劝说，不如是贪心让林东岗留了下来，林东岗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然后一定要金盘洗手。
盗墓的过程中十分顺利，他们用了几天时间，清理了外围。因为墓址在大山深处，这里人迹罕至，所以操作时少了许多顾忌。按照商量好的分工，林东岗在下面干活，幺六在上面接应，林伊负责望风。至于傻壮，幺六说他太傻，毛手毛脚的，找个借口把他打发走了。棺木打开了，与所料不差，里面的宝物可以说琳琅满目。更让他们欣喜若狂的是，宝物里面还是一尊释迦牟尼金像。林东岗手激动地有些发抖，把宝物一件件地传递上去。然后林东岗拉拉绳子，示意幺六把他拉上去。没想到，等林东岗快爬到洞口的时候，绳子竟然断了，林东岗从近十米的高度“扑通”一声重重地跌了下去，左腿和脚剜心地疼。
林东岗气急，骂幺六，说你怎么搞的。幺六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绳子莫名其妙地断了，幺六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出奇地冷静。幺六对林东岗说，他马上去住地取绳子救林东岗，然后他和不远处望风的林伊低低商量了几句，两人好像在争执什么，最后传来林伊的哭泣声，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十月的夜风，寒冷刺骨，林东岗躺在洞底下，一方面忍受腿部锥心的伤痛，一方面又冷又饿。度过了漫长而痛苦的一夜。开始林东岗还抱有幻想，但是直到天亮，幺六和林伊仍然没有来救林东岗，林东岗开始绝望了，被好友和恋人背叛的双重痛苦让林东岗像垂死的狼一样绝望地嚎叫起来。
这里人踪稀少，任凭林东岗怎么喊救命，也无济于事。第二天下午，林东岗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嘶嘶”的声音，抬头一看，天啊，竟然是一条毒蛇正在洞口。它好像想下来，不时往下探身子，那喷出的蛇芯清晰可见。林东岗几乎吓傻了，浑身发抖。幸运的是毒蛇和林东岗僵持了好一阵子后，终于游走了。林东岗喘了口气，不料祸不单行，第三天清晨下起了小雨，山上的雨水顺山坡流下，全灌到了洞里，很快就有半米深了。林东岗无处躲藏，只能泡在水里。
也许是回光反照吧，人在绝境时意识往往十分清醒。林东岗突然想到了草鱼离奇的死，想起了草鱼骂幺六时幺六阴鸷的眼神，一下子得出了最合理的推测，不但幺六在林东岗这次事故中，在绳子上做了手脚，而且草鱼的死他也脱不了干系。试想一下，当洞下的人猝不及防从十多米的距离上跌下去，他会骨折、受伤动弹不得，洞口的人又把提上来的坑土向洞下灌埋，下面的人必死无疑！
天无绝人之路，在林东岗奄奄待毙时，一位护林员救了林东岗。无需林东岗说什么，护林员一看现场就什么都明白了。护林员说，你这人文质彬彬的，应该很有文化，想不到竟然干起了盗墓这个勾当！谁家没有祖宗？当你的祖宗坟墓被别人盗掘了的时候，你感觉又是如何？
林东岗低下头，无言以对。后来，林东岗调养了一个多月，身体才恢复元气，因为受寒，加之在水中浸泡过久，林东岗的腿一到阴雨天就锥心地疼，成了“老寒腿”。林东岗为自己的利欲熏心，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