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时间总在过去后才发现它的转瞬即逝。如今5年级的儿子,已经走进眼前这场看不见的小升初战役。我明显看到了他一次次想崛起,但是一次次跌落在现实低谷中的窘迫。
每到这个时刻,我总能准确捕捉到他内心的低点,一向话多的我,在这种时刻,总是用心的搂住他的肩。想给他寒夜里的一点温暖与力量。
当我把全部的焦虑变成一种内向的力量时,终于发现自己,突然很难与人争执或者发脾气了。就算面对误解,也没有想去解释的动力,甚至是生理期的不适与暴躁,都在不知不觉中疗愈。当与这场艰难的小升初狭路相逢,一股绵绵的力量,如水般柔韧,开始在我的身体里生长。
现在的我开始在向内中聚拢,越来越远离人多热闹的喧嚣,也不会再为别人的言行而影响自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什么都不重要,却又能加珍惜生命里那些值得去投入爱与时间的人和事。
我想儿子一定看到了我的变化,渐渐地他也更加的心平气和,一点点褪去不该有的骄傲与浮躁。
原来,生活是最好的老师,总是不离不弃,默默伴着我们共同与艰难的小升初一起修行。
02
一年前,儿子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之路,强烈要求离开当时那所别人眼中已经非常难进,江湖上名声显赫的公立名校。我短暂纠结后,决定放弃家门口步行可到的学校,尊重他的选择,来到这所价格不菲且每天驾车时间超过一小时的私立名校。
这所学校是西南地区的翘楚,云集了全省乃至外省的一流牛娃,且不说每年清华北大的惊人榜单,连哈佛、耶鲁等名校也在榜单上闪耀。
比如说,儿子的数学老师随手画画的功底、书写的俊美、声音的音色堪比专业播音,他是四川省颇有名望的特级教师,也曾是成都市最好公立小学的副校长,可以说前途无量。然而,他为了自己女儿能读这所学校,竟也选择了离开体制,成为这所私立名校的一名普通教师。
与此同时,伴随着的是一轮轮的残酷淘汰,能够直升的孩子少之又少,只是略感欣慰的是,据说就连这所学校的学渣,基本上也可以轻松在众多公立学校当学霸。
仅在学校这次四升五的考试中,45名录取的学生,都是从5000人中脱颖而出的。儿子幼儿园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成为了这群超级牛娃中45分之一,那天,男孩的妈妈告诉我,孩子已经开始学初中的数学知识了,我只有沉默加惊叹了。然后,还是在自己孩子的成长节奏中,慢慢向前走。
不止一个同事和好友,觉得我这样做并不值得。他们劝我,学习这件事真的是一种天赋,强求不得。就连我最好的闺蜜,都劝我不要花这么大的代价,反而让孩子又累又痛苦。看到儿子屡屡受挫,我怎么会不心疼他?
03
在这场迎战小升初的修行中,我开始正确认识自己和孩子,不做坐井观天的盲目乐观派,也不做只会吐槽的悲愤等政策派,我们所能做的,不是与其他人盲目攀比,而是努力让自己每一天有所收获,比起昨天的自己,每天进步一点点,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见识吧!正所谓经历过,痛苦过,才会真正开始淡定与从容。有时,想想出发的路,一切其实都没那么糟糕。
想起十一年前的今天,正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大雪,十一月节,至此而雪盛也。”在这一天,我与自己腹中的宝贝相见了。因脐带绕颈两圈,我选择了剖宫产手术,与儿子见面。那一刻,一个皱着鼻子的哇哇大哭的像橡皮王国的玩偶般的小人,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许是上天的厚爱,那年奇冷,似乎要将所有的瘟疫和病毒统统杀死,成都还史无前例的有了细细的飘雪,让我这个在北方长大的女孩,在孕期的最后时刻感受到无比熟悉的景致。所有的一切,都在暗示着“瑞雪兆丰年”的美好意境。
大雪前一天,我冷的像只小猫,紧紧地蜷在包家巷妇产科医院的病床上,用厚厚的围巾,将自己紧紧包裹住,和腹中的胎儿一起度过合体的倒计时时刻,那一夜,无眠。
那天清晨,我被推进了手术室。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进手术室,也是那天的第一台手术,所以进去的时候暖气还没有开放,一股股寒意扑面而来,看着种种奇怪的仪器,特别是一个圆形的大灯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在它的覆盖下,我显得那么渺小无助,所有的家人也被一道冰冷的门隔在了外面,那一刻,我异常恐惧。
从羊水流淌的肆虐,到挤压时的排山倒海,再到术后痛的无法下床,都是生育给了我刻骨铭心的体验。感谢父母给了我女儿之躯,让我能切身体会到生命来之的不易,让我学会坚强,让我懂得责任。
光阴荏苒,十一年前奇冷的节气,11年后的大雪已经变得不再寒冷,大有暖冬之意,虽然天空飘着细雨,却依然偶有阳光闪耀,生活也是如此,总在艰辛中偶有喜悦。
04
回首陪儿子一起走过的11个年头,儿子从一个只会啼哭和酣睡的爱笑宝宝,到今天的正在痛并快乐着前行的英俊少年,开始有独特的思维和思考,开始对生命有了更深的感受。
粲然一笑间,想起你阳光聪慧的眼神和眉宇间的英气逼人,此刻的繁华延续着妈妈不朽的青春。幸福瞬间无限生长。心中默默说,如果小升初是一场修行,再苦再难,我默默陪着你。
儿子,我真的懂你,你是那么想成为自己的英雄,就像有梦想的妈妈一样。无奈现实残酷,你总在打击中触底攀爬,但这比顺境更能提升你的心智。
其实一个人最大的悲哀,不是遭遇挫折,而是根本没有机会遭遇挫折后体会重生的力量,根本不知道生命会有更多的可能。这是平平淡淡过一生的人,永远无法体会的喜悦。
挫折与幸福,都是稀缺资源。我很高兴你在童年时遇见这些可以历练你成长的机会,我深信,世界总在为你关上门后打开一扇窗,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机会体会到生命的转折与重生。
尾声:
十一年前,在府南河畔满地金黄色的银杏落叶中,轻轻踩着落叶听着沙沙响声的女孩,美丽的憧憬着自己将会是最幸福的人。
十一年后,儿子,谢谢你带给妈妈的坚持的力量,让妈妈可以无比心安的真正开始自我成长。不管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反馈,妈妈都在努力微笑中,真正成为一个更加乐观与自信的人,一个更加优秀的人。
时光易逝,岁月易老,妈妈用自己的方式留住了一颗写满爱的少女心,自由自在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一切源自11年前你无意闯入我的生命里,从此引领我,走出自己人生新的方向。
亲爱的宝贝,感谢十一年前我们的相遇,感谢十一年来你对妈妈的改变与影响,让妈妈能够不知不觉融入你的生命,感谢命运给予彼此一生品之不尽的滋味。
吾儿,生日快乐!来日方长,请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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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妮妮:
曾任记者多年,获业内最高大奖。
11岁帅哥的少女心辣妈,有深度的话痨达人,真诚幽默的非著名阅读推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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