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七世纪 第六天
龙泉水库是一个自然美丽的风景区。 甘甜的天然泉水从半山腰上涌出,顺着山坡向下流淌,一个个曲曲折折的小溪流,在山脚下的一大块洼地上汇聚成了一条小小的河流。
人们利用这天然的地理优势建筑了一个水库,在溪水和河水交接的地方架起了一座长约六十米的木板吊桥,桥的两端各有一条手腕般粗的铁链连接着两岸,风吹来的时候,吊桥在那儿晃呀晃的,看上去倒有几分惊险、古朴的味道!河水从高二十几米的堤坝上面倾泻下来,如瀑布般壮观。因为是自然景观,又少为人知,前来游玩的人并不是很多,因此而得以保全自然、纯朴的自然风光。
李家书和叶梅两个人站在山顶上向下俯瞰,山涧小溪、河水、木板桥、农田、果园、堤坝、瀑布、、、尽收在眼里。
这儿太美了!象个世外桃源。家书和叶梅在这个美丽的风景区里尽情的玩耍。他们走在木板吊桥上,家书故意的使劲晃桥,吓得叶梅大声惊叫着抱着家书;他们租来村民的小木船,把船儿划到河中央,把船浆放在小木船中,任小木船在水中打着转儿;他们在小溪水里面光着脚丫子戏水;他们在高高的堤坝下感觉下雨的天气;
幸福它来得这样快,象那缓缓流淌的山涧小溪,洗涤尘世间的所有烦忧,让人的心灵安逸而知足。
玩得累了,他们并肩相拥坐在一棵大槐树旁边的青石板上歇息。
家书指着不远处果园旁边的一块空地说:“看!那儿,我要在那儿盖一处木头房子,做为我们栖息的家,我们就象牛郎和织女那样生活在一起,我耕地来你织布。”
叶梅俏皮地笑着说:“可是我不会织布呀?”
家书也笑着说:“呵呵!我也不会耕地呀!” 两个人互相注视着哈哈而笑。
叶梅靠在家书的肩膀上,微微的闭着双眼陶醉地说:“真希望画面就在这一瞬间固定不再改变,真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成图片。”
家书听了后,脸上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忧虑,眼睛向远方望去,意味深长的说:“会的,一切都会很好,所有的一切都会很好。”
叶梅看着家书的脸,她感到家书的眼睛里有着一抹深髓、神秘的光环,那不是自己所能看透和理解的,她感到一丝丝的不安和迷惑。
太阳在头顶上照耀着,已经是正午时分。
叶梅和家书相携往山下走,走到半路的时候,叶梅突然停住脚步。
家书不解的问叶梅:“怎么了?”
叶梅说:“家书,我们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家书诧异的问:“为什么呀?”
叶梅不安的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眼皮老是跳,心里也很慌,就是有些害怕,怕你会突然消失,突然就不见了。我们的相遇就象是一阵风、一场梦,这幸福来得太快,来得太突然,怕这一切都会忽然消失不见!”
家书笑着安慰叶梅说:“梅!别胡思乱想了,我不是在这儿吗?好好的在你身边呢?我又不是空气,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呢?梅!你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对你好,一生一世。”
李家书和叶梅两个人相携向山下走去,刚刚走到西郊公路的三岔路口上,离公交车站还有十来米远的距离,一辆红色“五菱”商务车,拐到岔路口上,吱啦一声停了下来。
从车上走下来三个人,三个人中,其中一个在前面,其余的二个人在后面,三个人径真向两个人走过来,领头的那个人鹰勾鼻子,薄嘴唇,留着寸头,脸上带着虚假、狡诈的笑容,后面两个人,一个光头高颧骨,一个留着鸡冠头,浓眉,凸睛,两个人看上去都很蛮横、粗暴、凶恶。
家书看他们三个人向自己和叶梅走来,下意识的迅速向前迈进了两步,把叶梅挡在了身后。
走在前面的寸头,走到家书跟前,拍了拍家书的肩膀说:“大李!老大正在找你呢!我们来大买卖了。”接着侧头看了叶梅一眼说:“你小子,哪找来这么正点的妞?”不怀好意的想要绕过家书上去和叶梅搭讪。
家书回头看了一眼叶梅,尴尬的咳了一声,伸手拦住那人说:“来,来,胡二哥,我们到这边来说话。”边说边拉着胡二哥走到了一边。
叶梅愕然的愣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呀?家书怎么认识这帮人?什么老大?什么大买卖?还有家书叫做胡二哥的那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刚刚他轻拍家书的肩膀的时候,手背上有一个蛇头从手腕处延伸出来,张着嘴,吐着血红的“舌头”,在哪儿见过呢?啊!想起来了,那天,那天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抢自己包的那个人 ,那个人伸手来抱自己包的时候,也是一只带着蛇头的手在自己眼前一晃,难道就是他!
天呢!家书和他们是一伙的?知道了,一切都明白了!
叶梅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猛然升起,紧接着就是愤怒,两只手握紧了拳头,身体也因为愤懑而颤抖着,头脑里象装了几十个马达怪叫不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整个人象掉到了一个寒冷的、漆黑无底的深渊里,不断的下坠、下坠、下坠。
叶梅楞在原地,就连家书什么时候回到自己身边也没有察觉。直到家书使劲的摇着她的肩膀喊她:“叶梅!叶梅!你怎么了?你的脸色这么苍白?你的身子在发抖!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家书伸手要去摸叶梅的额头, 叶梅一侧头躲开了,,直勾勾的瞪着家书,生硬地说:“别碰我!”
家书的神情极为不自然,慌乱的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瞧着他们的那三个人,压低声音说:“梅!他们正在等着我,你在这儿等车先回去,回头再给你解释。我会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你的,可是,现在不行,你得赶紧离开这儿,听到了吗?”
叶梅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两眼象要喷出火来一样,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两只握紧拳头的手疯狂的向家书身上乱挥过来,发疯似的大喊大叫:“骗子,流氓,强盗,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要告你们,把你们都抓起来!骗子,骗子,骗子!”
家书又急又慌地抓住了叶梅的手说:“叶梅,叶梅,你冷静点,别这样了,别闹了,求你了,你先回去,求你了!”
叶梅使劲的要挣脱家书抓紧她的手大喊:“放手,放手,流氓。”
家书抓的很结实,叶梅根本没有办法挣脱,情急之下,叶梅低头就去咬家书的手,家书始终不还手,也不松手。这个时候来了一辆公交车,家书连拖加拽的把叶梅往公车上塞。
正在这时,那站在不远处的三个人商量好了似的快步走了过来,其中的那个光头照准叶梅的后颈狠狠的砸了一拳,叶梅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家书慌忙拦住胡二哀求道:“胡二哥,胡二哥,你们不要抓她,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保证,我保证会解决好的。”
胡二冷笑一声:“大李,我刚才和老大通过电话了,老大说让我把你和这个女的一起带回去。”
家书无可奈何的咬咬牙,恨恨的一跺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吧!抱起晕过去的叶梅,走上了红色“五夌”商务车,红色“昌河”卷起一阵尘土,一溜烟的向龙泉水库的方向驶去!
叶梅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四下里一片漆黑,只感觉自己好象半卧在稻草堆里,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双脚也被绳索捆住,嘴巴也被布条缠了好几道。
叶梅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侧耳倾听,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流水的声音。过了一会,叶梅的双眼慢慢的习惯了黑暗,她极力站直了身子,费力的挪到一个用木棍撑起来的小窗子跟前,向外张望,发现这是一个农家四合小院,正厅里亮着灯,里面有好多人影在晃。
叶梅凝神仔细的倾听,她听到胡二的声音:“干掉那个女的,她知道的太多了,留着是个祸害,弄不好把我们大家都端出去了。”
紧接着又听到家书的声音:“我们现在有正事要办呢,何必再节外生枝呢?先留着她一命,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呢!”
胡二抢着说:“什么用场?我看你小子是动真情了吧?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大伙都卖了呀?”
一个中年男子低沉的、暗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好了,不要吵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叶梅好象在哪里听过。只听中年人接着说:“大李,现在风声太紧,我们得小心行事,等做完了这宗大买卖,有了钱,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我们大伙的安全,必须干掉她,老二!你去做这事吧。”
只听家书急迫地说:“慢着,老大,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来解决她。”
老大阴沉地说:“好吧!大李,我相信你,你去吧,做得干净些,把她带到僻静的地方再动手。”
叶梅听后身子一软,跌坐在窗前,恐慌的睁大眼睛,听着脚步的声音越走越近,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家书走了进来,借着月光他看到叶梅瘫坐在窗前,他快步走过去伏在叶梅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梅!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叶梅怨恨的望着家书,惶恐的摇着头, 不肯相信。家书动手解去叶梅双脚上的绳索,拖拉叶梅的手臂往外走去。
出了农家小院叶梅才发现龙泉水库就在农家小院约二三十米远的地方,这是一个独门独院的农户。家书拖拉着叶梅绕过了一条山路,走进了一座果园中,来到果园深处的一棵果树下站定。
家书附耳对叶梅说:“梅!时间紧急,我来不及和你细说,我真正的身份是警方的卧底,这次的任务是协助市刑警大队侦破这一抢截犯罪团伙的,他们企图要抢劫银行押款车,然后外逃,现在都聚集在那个农家小院里,我们必须在他们未曾行动之前把他们一网打尽,我已经给刑警大队的曲队长汇报过,今天凌晨二点开始拘捕行动。”家书边说边动手解去叶梅双手上的绳索和缠在嘴上的布条。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家书大喝一声:“谁?”一个箭步向果树后边的一个人影飞起一脚。那个人应声倒在了地上,家书上前把那个人的胳膊拧在身后,用膝盖顶住那个人的后腰,仔细一看,竟是胡二!
那胡二气急败坏的说:“好,你小子,你竟是警察的暗探,你就不怕弟兄们把你千刀万刮吗?”扯着嗓子大喊:“老大,快来救我!”
家书见状,一拳把胡二打昏,用绳索捆绑在果树上,用布要缠住嘴,对着惊魂未定的叶梅说:“你看着他,曲队长他们一会就到。我必须先回去稳住他们。”
叶梅遭此巨大的变故,早已是魂飞魄散,紧紧抱住家书,又哭,又笑,口里语无伦次的说:“家书,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别离开我,我害怕,我怕,别留下我自己。”
家书紧紧拥着叶梅安慰她说:“别怕!勇敢些,我知道你会做的很好的,等办完这个案子,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叶梅!你记住,我爱你,永远都不变,所以你一定要勇敢,为了我们的将来。”
叶梅哭泣着说:“好!好!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可是,你要小心呀,一定要小心呀!”
家书慎重的点点头说:“好的,放心好了,我会的。”你要看好胡二呀,这家伙很狡猾的!”说完转身毅然的向农家小院的方向走去。
夜!寂静的夜晚,仿佛浓缩了白天的喧哗和繁杂,把它放在了一个黑色的布袋子里,人的心仿佛就是伸进袋子里的手,你不知道你碰到的是什么?你去猜测,你去想像,去摸索,去印证,有什么在里面活动?善良或者邪恶?安逸或者凶险?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不管你是否面对,你总是无法逃避,我们总要去承受这样的结果,白天过后就是黑夜,时间它流逝了,每个人都拥有相同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它流逝了,你再也找不到它的踪迹,留下的只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