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我为什么写,其实也谈不上为什么,我只是把自己不讨厌的一段文字坚持写下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甚至讨厌自己所写的文字。
我甚至讨厌与人沟通想法,讨论那些深层次的东西。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想法是人内心深处最宝贵的东西,是唯一可以与别人不同的东西。我可不想把他随便交给别人。
当我听到其他人将自己的想法分享给大家,我会产生深深的厌恶于鄙视,好像他们在不可一世的炫耀,好像他们要把这个想法据为己有。但有时,我也会对他们非常钦佩。有这种奇怪想法可能是因为我的家庭。我想。
我家是个郊区小城,与嘈杂拥挤的北方城市不同,她虽然面积挺小,人口不少,但安静祥和。几乎每条街每条路都能成为散心的好去处。父母都在政府的体制下工作,比公司普通职员强一点,但也不超过部门经理。
还算优越的条件让我无忧无虑的生活。唯一的事,就是我的考学问题。
父母亲对我的照顾无可挑剔,用”合格”这个标准衡量他们简直是对他们的羞辱。但他们总是以看一个不懂事小孩的眼神来看我。有时甚至不屑于看我,就像在和一个小学生讨论沧海桑田,毕竟我永远是他们的孩子。所以,没人会在乎一个小孩的想法认识。
高考失利,去了外地一个普通二本学校。当时我并没有复读,我感觉要跟随上天的脚步。(呵呵)
大学后,虽然我性格不坏,但在不熟的人面前一副死驴脸,加上圈子也不大,没有什么可以交流的伙伴。但和家里的情况貌似有所改变。是因为我爷爷的病情恶化。我一上午便从1000多公里外赶回家。那时才刚开学一个月。国庆节前几周。我正在上课,父亲联系了我。几小时后我便到了爷爷的床边。
他眼窝深陷,目光成为一条直线,愣愣地盯着被烟熏得黑黄的白色天花板,不时吃力地转转眼珠,好像在寻找什么。他想转头再说一句话,但好像什么东西卡着他的喉咙,他的嘴里不时的涌出黑痰。上个月他的手灵活律动,京胡宛转悠扬。现在像干枯的藤蔓,紧紧地缠在我胳膊上,好像在说我不想走。他脸朝向我,眼睛却再也转不动了。无奈的是我知道他痛苦,却无法帮他分担痛苦。
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看着他的孙儿。
那天晚上我一直坐在爷爷家门前的台阶上。
爷爷和我们并不住在一起,他和奶奶住在家里最早的小院里。我大约一月回去一次看望他们,初中后很少住下。不知为何,除了感叹爷爷为何变成这样的悲伤,当真正意识到爷爷一去不复返时,我并没有撕心裂肺的痛苦。我奇怪。我努力思考自己身上的问题,这种思考使我自责羞愧。
那晚我还给当时我认为最喜欢关系最好的女孩打了个电话。我甚至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就漫无目的且毫无思考地就拨了过去。我更没有在她面前痛哭让她来安慰我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心里什么东西被抽走了。
爷爷就这样安静地走了。在那之后的日子按部就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