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室18床新来了一位病人，是一位60多岁的老人。陪他一起来的是老伴儿和一儿一女。
老人有两个女儿，来医院的是二女儿。二女儿嫁到天津去了，因为父亲住院检查特意放下生意回来陪父亲。
引起我注意的是老人的儿子。二十八九岁的样子，1米78的个子，瘦高瘦高的。平头，五官线条明朗，鼻梁很有立体感，眼睛不大，眼神很温和，脸上总带着笑意。穿着一件灰色的半袖T恤，深蓝色的窄腿运动裤，黑色百层底儿布鞋，很朴素的打扮。在他的右胳膊上臂和胸前的衣领处露出藏蓝色纹身的局部花纹，从花纹看，纹的是一条龙。从露出的部位看，纹身面积很大。小伙子的纹身装饰和他的穿着打扮、待人接物的态度很不协调。我很纳闷他的纹身，但不好意思问。
小伙子很热情，也很健谈。一张嘴说话就笑，很爽朗很有感染力的笑。慢慢熟悉了，他会替周围的病人叫护士，提醒病人注意液体已剩不多……
我实在是闷事儿，终于在他过来看我的液体的时候，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问他。
“你的纹身是刺的，还是贴纸的？”我问。
“洗不掉的。”小伙子没有直接回答。
“那就是针刺的。刺的时候很疼吧？”我笑着问。
“嗯。”小伙子似乎又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嘴巴张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刺呢，那么疼，还洗不掉……”我似乎也感到了疼痛。
“为了不当兵啊,身上有纹身不让当兵的……”小伙子笑着说。
“他是刚下学的时候刺的，那时候不懂事儿……”小伙子的母亲插进话来为儿子解释。
我看了看小伙子的母亲，笑了笑。
“是一条龙么？”我继续和小伙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是。”小伙子用左手抚摸着右臂上露出的纹身，低下头看着回答道。
正说着，护士来给他父亲换液体，他忙着去照看父亲，我们关于纹身的聊天儿就此打住，没有再聊下去。
20床的家属们在聊城中村改造的事情，换完液体，小伙子加入了他们的聊天儿……
我没有加入，只在一旁听他们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