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从公寓楼里出来,我都无法想象心中怀着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她,一个十七岁的女孩,青春正好。我和她的相遇却是在一个昏暗房间里的床上。
床上,一男一女。
却没有想象中的声音,想象中的画面。
床下,一只橘黄色的小猫,在天真地仰望着。仰望着一个在低声倾诉的少女。倾诉着,它永远都不会懂得的事情。
她一直都没有正视过我的眼睛,我却一直在看着她。我看见她在笑,嘲笑。我不知道她在嘲笑谁,有可能是我,亦或者是她自己。
最悲哀的事莫过于笑着说出自己沉痛的过往。是悼念,也是告别,更是对此刻的自己一种深深地诅咒。当然,也是一种幸运,对于她来讲,不再孤独。
我一直在静静地听,静静地看,静静地悲哀。我应该愤怒的,但却兴不起一丝。我没资格!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同情,同情她,也同情同样卑微的自己。
“我跑不了的。我的身份证在他们手上。”
“警察?呵呵。就那群狗一样的东西?他们每个月都会被喂得饱饱的……”
“……我,哈哈,我也已经习惯了,好歹我现在是自己赚钱自己花,刚入行的三个月,赚了大概二十万,自己一分没捞到。”
“爱情?狗屁吧…”
这些都是从一个本应该接受教育,憧憬爱情,追求梦想的十七岁的女孩嘴里说出来的。作为倾听者的我,只有倾听……因为我无言以对。
现在很多人都说不信命,包括我在内。可是,这不是命,又是什么?你我无力改变的却有能力改变你我。
从头到尾,都在叙述着悲伤的事,除了气氛有些沉重,并无其他,眼泪都没有一滴。
而正是我这个没流一滴眼泪的人,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着同情。
同情又有什么用。至少她现在过得很好,无力反抗,也不想再去反抗。
“第一次的时候,我哭了好久,感觉好痛苦,可是又能怎么样?第二天就擦干了眼泪继续上班了……”
公寓楼外,我默默地点上了一支香烟,悲哀着,也幸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