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五指对着天空,眯起眼睛,阳光透过指缝洒的满脸满身。
沉思在恍惚中,空间感如此的不真实,仿佛置身于别处,而时间感,一分一秒却尤为深刻,在耳边滑过。
《你一生的故事》中,“我”学会了七肢桶(Heptapod)语B,在流畅的书写基础上,更重要的是我学会了他们的思维,学会了用他们的思维方式去感知。目的论vs. 因果式,第一次突破性的沟通来源于费马大定理中的时间最小原理。而如此,“我”也逐渐具备/学会了预知未来的能力。
思维方式的差异导致了感知世界的差异:“与此相类,预知未来又与我的自由意志产生了矛盾。正因为能够自由选择,所以我不可能预知未来。反过来说,如果我已经知道了未来,我便不可能反抗这个既定的命运,也不可能把我知道的未来告诉其他人——这也是一种形式的反抗。预知未来的人不会奢谈未来,读过岁月之书的人不会承认自己读过它。”作者如是说,解决了时空悖论。
曾经一度为(weí)自己的想法惶恐,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未知和神秘,如果把感知/理解世界比作“挖穿地球到达它的另一面”这一动作,不同领域、职业的人群一定会选择不同的工具作为途径。嗅觉,视觉,触觉,听觉,甚至霍金在他的脑中就演绎了宇宙。这无关年龄,无关职业,更无关知识,学历,单纯的只是各人或各物种感知/理解/诠释世界的方式。
想象自己是一个天文学家,穿着实验服,每天都围绕着挚爱的视镜,观测着外太空,鼻梁上厚重的镜片不断被拿上拿下,一边观察一边在笔记本上写下复杂的方程式…
想象自己是一个考古学家,长久以来一套土黄色的考古服,烈日炎炎下大片的汗水浸湿了衣服,似乎要与澄黄色的土地融为一体,再恶劣的天气也无碍我耐心的刷去表层的浮土,裸露出的是深埋于地下已成化石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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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维空间,七维卷曲,剩下的四维组成了我们的日常。不同乐器奏出的不同旋律来源于不同频率的震荡,如同能量环,磁单极,都是我们感知/理解世界的方式。爱因斯坦为了和谐广义相对论和狭义相对论而提出了大G,又名“宇宙常数”;霍金,虫洞,超弦理论和膜理论又为我们提供了一波又一波理解世界和宇宙的新视角...
比起绝对的对与错,我更愿意相信,这世界只存在不同视角和不同情境下的心境。
梵高,一个众人眼中疯子,痴迷于救赎。短暂的生命,信仰无数次崩塌,不断燃烧着自己的癫狂,浓重的色彩深刻的笔触,用尽全身力气向全世界传递着自己的炙热,代价是自我的一点一滴消失殆尽,换回的是引领整个后印象派。《向日葵》系列,《星空》,《夜晚露天咖啡座》,《自画像》… 那是他对世界的感知,被整个社会边缘化,从未享受过神庇佑下的宁静,却用画作“温暖”着整个世界,带给后人们无与伦比的财富…
思绪回到现世中,远远地望向对面住宅楼房顶的天线,细若游丝,对于一只正在努力攀爬的蚂蚁来说却可以如莫比乌斯环般无穷尽。
一直记得曾经的一段对话,发生于我和一个朋友之间,那时我正尝试用偏微分方程解释我意识范围内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相识相知,而他在我说完之际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于是,沉默,不再提起,连带着一份沉寂心底的奢望。
如果把塔放倒在希拉平原上,从这端到那端,将要走上整整两天时间。当塔矗立着朝向天空时,从地面爬上顶端,将花去一个半月时间──如果这个攀登者没有额外负担的话。
作物们为了光合作用,而向下生长着,因为巴比伦塔已超过了太阳,月亮的高度,偶尔还会有星星撞落在塔身。《巴比伦塔》中赫拉鲁穆与他的同伴们挖穿了天堂水库,他和另两个矿工未来得及逃脱而被困在了滑动门内,绝望之际,他们祷告着,呼吸着狭小空间里最后一点空气,他们要被淹死了,周围的黑暗从未如此的骇人,渗进他们的肺里。再后来,他们醒来了,是上帝的光芒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么?难道天堂跟地面长得如出一辙?沙漠中隐隐的出现了一支商队。
“你被土匪袭击了吗?我们正往埃瑞琪去。”
“你在骗我!”
那个人后退几步,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好像他已被太阳晒疯了。
“可是,埃瑞琪是在幼发拉底平原上!”
“是的,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又一个商队的人走了过来,并准备好手里的武器。
“我来自──我是──”赫拉鲁穆停了一下,“你们知道巴比伦吗?”
“噢,那就是你的目的地吗?它就在埃瑞琪北部,从埃瑞琪到巴比伦算不上是一段困难的旅程。”
“塔,你们听说过巴比伦塔吗?”
“当然听说过,那是通往天堂的柱子。听说在塔顶的工人们正在挖一条穿过天堂拱顶的坑道。”
赫拉鲁穆拼命的思索着蛛丝马迹,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他们明明爬进了天堂水库,却在淹死之际又回到了地球表面。还是说,天堂的拱顶就在地球的下面,它们紧紧挨在一起?脑袋快要炸裂开,却依然不得要领,也许,天堂和地狱就是一张泥板的两面,中间是天空,星星和万物。然后不知怎么的,于是,天堂和地球就成了一个滚筒,以奇异的方式卷起?
也或许…这就是我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