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我的梦中古城

题记:这篇文章写于十一年前,那时的我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不畏路途艰难,不畏将来渺茫。只是一路行来,是否初心仍在?行进路上,放不下的东西越来越多,想得难得到,该舍舍不得,是时候做减法了。。。。


图片来自网络

01开往西安的火车

挤上去西安的火车,我汗如雨下。试图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点的立足之地,可是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动,因为我的前后左右全贴着人。算了,就这样吧,保持住这样一个姿势。想想还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心里不禁一阵发麻—就这样站着,不知道到了西安会成什么样子?不管了,谁让我赶上了乘车高峰期呢?想想梦中的西安,我对自己说,值!

路程是艰难的,但是终归结束了。一路下来,我和同伴早就疲惫不堪,但内心却是激动不已。凌晨一点多,我们终于到达西安。火车站周围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提着行李,对着站外古老的城墙,轻轻地说了声:西安,我来了。在深夜的街头,我们沿着城墙走下去。抚摸着那厚重的砖块,我仿佛看到一幅幅历史的画面在手中展开。

02走在西安的大街上

旅途很劳累,但是第二天醒来,我立马精神抖擞,年轻真好。不想再在屋里耽误一分钟,走,上街看西安去。

西安的大街上,到处都有人在兜售旅游纪念品。不愧是古城,不愧是现代的古城,到处都有商机。跑到小吃店,去吃西安的特色小吃。我这人向来喜欢美食,每去一个地方,一定要吃到当地最好吃的东西。而且我总认为,要了解一座城市,一定要了解这座城市的饮食文化。西安地处西北地带,当地人一般都很喜欢吃面食。我是南方人,一向不喜欢吃面食之类的东西,但入乡随俗,既来之,则安之,再怎么样也要感受一下才行。吃了个特色拌面,感觉怪怪的,又是番茄又是芹菜的,很清淡,这让从小吃惯川菜的我很不习惯,忽然就怀念起家乡的麻辣小吃来。

下午继续寻找美食。经人指引,我们来到了钟鼓楼,这里是西安的著名景点之一。钟楼与鼓楼东西相望,都始建于明代。古代以击鼓鸣钟来报时,晨钟暮鼓,声传千里。时隔千年,如今似乎还有余音缭绕耳畔。在钟鼓楼的旁边,就是集中西安特色小吃的地方,当地人称之为“回民一条街”。

一走进这条街,我的眼睛、鼻子马上有了感觉。厚重的城门,古色古香的建筑,热情的吆喝声,往来不绝的游客,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小吃的香味。刚刚走出安静的钟鼓楼,突如其来的热闹让我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也只有那么一秒钟的迟疑,我立马和同伴一起加入到了这支队伍中。可是挑来挑去,眼睛都看花了,鼻子也开始麻木了,居然没找到适合我们口味的东西。因为这里的食物以羊肉为原料的居多,而同伴不吃羊肉。最后,大家累极了,于是爬到街尾的石栏杆上休息。正有气无力,突见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年轻人跑到前面的中药铺门口,摆了个大大的造型,咔嚓了一张。不由和同伴会心一笑—真有他们的,中药铺的确是中国的一大特色,很会选择背景。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西下,天边有浅浅的红云。沐着柔和的晚风,看着远处的夕阳,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满足的、心灵被释放的感觉。闭上眼睛,我仿佛长上了翅膀,在天空轻轻地飞。在西安的大街上,我找到了久违的自由。

03旅行中的商业文化

从西安市中心往东走,是一条著名的旅行线。这条线上可看的东西很多,其中最大的看点当然是世界第八大奇迹:秦始皇陵兵马俑。

沿着这条线走下去,我的第一站是临潼区博物馆。不过参观完我很失望,因为这里确实没什么看头。有三个从皇陵挖出来的兵马俑立在屋内,可以近距离观看。旁边有一个寺庙,据说供奉着哪位高僧的舍利子。本想进去看一下,可忽然听到有人在门口宣传:让舍利子带给你如意,一百块可以摸一下。我心里马上有了反感的情绪,也不想去看了—有些东西一旦和商业扯上关系,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了。

怏怏地离开这里,我们来到了第二站:骊山森林公园。它的招牌,我是出门才看清的,真是遗憾。一路拾梯而上,忽见左右两个大厅。左边一把龙椅赫然立在当中,里面的人全都一副清宫打扮,吆喝着:坐龙椅照相哦,只要十块。可是这边的人气显然不及对门:右边大厅的人是民国装束,十分能吸引眼球的就是这里有一个“蒋委员长”和“女秘书”。当然那不是真的蒋介石,也就一演员,化妆成这样,借以招揽游客。还别说,这招还真管用,短短时间内,我就看到不下十个人去登门。门庭若市,“蒋介石”的手被握软了,但是老板的腰包也鼓起来了。因为和他照相,要收十块钱。真是生财有道。

“蒋介石”在这里为何如此受“欢迎”?关键是由于这石梯尽头的景点—兵谏厅。这原本是一个依山而建的普通凉亭,但是由于在七十多年前的十二月十二日,这里发生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而使之蒙上了一层传奇色彩。张学良、杨虎城兵谏蒋介石,最终促成了国共合作,共同抗击侵华者。

我的思绪不由开始翻飞:蒋介石当年住在山下华清宫的小庭院里,知道大难临头后,连滚带爬地翻过后围墙,往骊山飞奔逃命。山下人一路追击,枪声不断。老蒋顾不得领导人身份,眼见前面一大石缝,连忙爬了上去,躲在石缝里,总算才保住了一条老命。而石缝外,那三个差点要了他命的枪眼到如今还清晰可见。

这场劫难也许真是命中注定,谁叫他的名字叫“介石”呢?介石者,介乎石之间也。到如今,这里也变成了一处景点:蒋介石藏身处。只是与当初不同的是,工作人员在这里安上了铁链,方便游人爬上去。有几个小孩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去。而当时老蒋是怎样爬上去的呢—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还没有铁链,看来人的潜能真是无限。

沿梯而下,这才看到这里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骊山,一条大道通向骊山山顶。本想去爬,但由于时间的关系,只能向它说拜拜,不免让人有些许遗憾。也罢,下次再来吧!

04梦回秦唐

告别了近代史,终于来到中国封建王朝的开端,我的第三站是秦陵地宫。秦陵地宫是秦始皇陵建筑的一部分,由于自然和技术的原因,迄今并未开启,所以我们所游览的地宫只不过是后人的仿制品。但是仅仅是仿制品,就足以让人目眩神迷。

一走进门,我就感觉丝丝的凉意袭来。在导游的带领下,我们沿着石梯向地下一层进发。越往下走越觉寒气逼人。摸摸两边的墙,全是湿的。转过两道回廊,眼前豁然开朗,所看到的场景让我迷惑了好一阵子。那是地宫的一个比例缩小的外部建筑展示。

这一整体建筑大概占地两百多平米,四周都是城墙。城门修得很雄壮,城门外还有一条护城河。城墙之内则是高低不同、错落有致的宫殿和回廊建筑。整个地宫看起来颇具秦朝的建筑色彩,很为壮观。

看到了外部的仿制品,不禁更加想知道内部的构造,于是又下到最底一层。

到了这一层,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古代的人在书里写道走进皇宫会发晕,因为此时的我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感觉。东南西北四方建筑分别记录了秦始皇的四个时期——始皇登基、统一六国、歌舞升平和始皇出游。中间是对棺室的一个简单的剖面展示。那个仿造的始皇静静地躺在那里,很安静。人生苦短,功业再大,终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祈求长生不老的始皇,也终究逃不过宿命的安排,“修短随化,终期于尽”。

当然这些建筑只不过是后人的想象罢了。虽然导游说这里的建筑设想与真的是八九不离十,我却不相信。不过他讲到那个“日月星辰”却让我很感兴趣——始皇为了死后能得到生前一样的享受,于是他的皇陵全按照生前所居住的宫殿而建,而日月星辰也就必不可少。他用珍宝修造了这些东西,并且这些“日月星辰”会随时间发生变化。真是纳闷:以当时的科技条件,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由于他用到了大量的水银修筑了假的河流,而水银是有毒的,这也是至今未开启地宫的原因之一。

不过有幸的是我踏到了真地宫的顶面。这里没什么观赏物,只不过有一说:脚踏天子灵气。当然这一踏又踏出我十个大洋。后来又有人推出了“先拜始皇后看兵”之说,拜一拜的代价是三百。真不愧是千古一帝,死后都这么值钱,我不禁哑然。

继续往前走。终于要到秦始皇陵兵马俑了,我的心开始激动起来。看兵马俑是我此行的最大的目的。下了车,吃了饭,跑过长长宽宽的街,步行一两百米,一个巨大的石刻雕像映入我的眼帘。我以为我已经来到了门口。可后来才知道,这里仅仅是个序幕,离目的地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于是坐上观光车,一直走了近二十分钟,才终于来到了秦陵兵马俑的地头上。

买了电子卡门票,走,咱们参观去。

整个展区分为一号坑、二号坑、三号坑和四号坑等。由于技术等原因,只有两个坑开启得比较完整。走进一个大厅,我看到了宏伟的大坑。坑里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站满了秦代士兵。由于距离的原因,他们看上去不是很大,但是实际上他们都很高大—最高的有一米九,最矮的也有一米七二。兵马俑是秦始皇的陪葬品。秦始皇听取了丞相李斯的进言,用陶俑代替了活人殉葬。兵马俑的制作过程实施的是包产到户,所以每个兵马俑的后面都有工匠的名字,这就出现了千人千面的特点,也就是说每个兵马俑的表情都是不一样的。他们的队列很整齐,有弓箭手,有车马兵,还有很多拿长戟的步兵。据说秦的士兵作战实力很强,有很强的组织性,擅长集体大型作战。正是由于拥有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秦国才能在群雄并起的年代里取得霸主地位。

本来已经被掩埋的历史,在一个农民无意的动作下被掀开,尘封的记忆又被开启。看着这些本被压成碎片,后又被专家细心拼好的兵马俑们,我的眼睛渐渐模糊了,脑海里翻滚的画面是旌旗飘飞的战场,浴血奋战的英勇士兵,耳边又传来战马的声声嘶叫,修筑皇陵的劳苦百姓的不绝哀怨……它记录了一个开国皇帝的精彩一生,也记录了一个被颠覆的王朝,一场血雨腥风的岁月,一段不会被遗忘的历史。

画面转换,走过秦朝,我又来到大唐。回来的路途中,我们去了华清池。

这里是唐玄宗和杨贵妃度假的地方。相传杨贵妃由于体胖怯热,所以特别爱洗澡。华清池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池子里的水终年恒温,且有养颜护肤的功效,所以特别得到贵妃的青睐。赐浴华清池,万千宠爱在一身。可是不管曾经多么美丽,多么奢华,最终也只不过是幻化成为了马嵬坡上的一缕孤魂。看古地总会给人沧桑之感,使人平添许多感慨。

现在的华清池相当于一个澡堂子,里面安排了各种各样的洗浴方式—什么百花浴、香薰浴、贵妃浴……如果不是那个大池子旁边竖着的贵妃雕像,你可能很难把这些建筑同唐代那曾迷住一代君王的霓裳羽衣联系起来。

西安,一直以来,都是以文化古城的姿态存在于人们的印象之中。在这座城市游走,你会在不经意之间就看到历史遗留下来的痕迹。古老斑驳的城墙,古代达人的陵墓,墙外老人讲述的历史故事,无一不在为这座城市增添着古老的韵味。不来西安会觉得遗憾,来了西安同样觉得遗憾,因为那厚重的人文历史文化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读懂的。华山论剑是后人的杜撰,古城的历史文化却是时间的沉淀。了解一座城市就如同了解一个人一样,需要时间。可是不管怎样,我总算在古城流连过,在城墙下忘返过,不是归人,我只是一个过客,曾在古城西安的梦里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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