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经典的网略流行语,说:人生就像打牌,有的人,得一手好牌,结果被自己打得稀烂;而有的人,起的是一手烂牌,结果却打出了极好的人生。
这句话用于婚姻是再适合不过的了,有的人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结婚时要啥有啥,结果却鸡飞狗跳,劳燕分飞。有的人结婚时一无所有,但彼此互相关爱互相勉励,穷日子越过越好。所以,生活中,有很多好婚姻并不在于最初拥有的房子、金钱、权利、地位等,而在于彼此能否相知相惜互信互爱携手捡拾生活的鸡零狗碎。
大哥是六十年代的高中生,那时一方面家里兄弟姐妹多,贫穷;一方面受老爹成分的影响,大哥没有机会上大学,后来大哥娶了邻村的嫂子,硬是把贫穷的日子过出好气象来。
在我的记忆里,大嫂喜欢笑,脾气特别好,在家里和大哥私底下生没生过气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在外人面前,大哥和大嫂情投意合,从没红过脸,更没拌过嘴,说话轻声细语,眼中从没有怒色。
因为大娘家孩子多,条件不好,所以大哥结婚时仅有三间低矮的瓦房,后来,大哥大嫂接二连三生养了三个孩子,再加上种了十几亩地,生活好像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可大嫂毫无怨言,起早贪黑,在干好农活的同时,不忘记带好孩子。
后来生活实在苦,三个孩子也都相继读了初中,那时并不像现在这样九年义务教育不收费用。于是,大哥把三个孩子叫在一起,说:家里太穷了,不能人人都上学,你们三个谁考上重点高中,谁就上,考不上的就下来帮我们干活吧。大嫂偷偷抹眼泪,三个孩子都是心头肉,谁不上,她的心里都不好受啊。
后来,三个孩子放学归来就帮家里干活,干完活就各自学习去,谁也不甘心落后。
就这样,三个孩子相继都在五科联赛中考上一中,又从一中都考上了一本。这对那个时候的农村家庭来讲,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上了大学,需要的费用更高,大哥大嫂不得不远走他乡到上海打工,在菜市场卖菜,据说大哥凌晨两三点去批发,大嫂就守着菜摊卖菜。用卖菜挣来的钱供养着三个读本科的孩子。现在三个孩子一个在上海做中层领导,两个在医院做主治医生,各自都过着幸福的生活。
为人师的我时常从大哥大嫂的生活中寻找教育的经验,后来,我归结到,是大哥大嫂夫妻俩恩爱和睦吃苦耐劳的榜样对孩子潜移默化的濡染,虽然贫穷,可大哥大嫂从不争吵,遇事议商议和,怎样解决好就怎样来,这对孩子性格的形成起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再加上大哥大嫂任劳任怨的表现,也培养了孩子勤奋劳动的习惯,当孩子有了好习惯,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更何况大哥对孩子的学习也是分外上心,记得我刚参加工作时,正好带大哥家的大孩子,初三时大孩子成绩有了波动,大哥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地去学校找老师了解情况,最后润物无声地解决了孩子的早恋问题,让孩子顺利在联考中考上一中。大哥的做法就是在现在的城里,也很少有家长能做到这样。
我成家后,生活也会偶有不如意,但我时常会在此时想起大哥大嫂来,想起他们相濡以沫的样子。
2001年的九月三号,我嫁给了赵先生,至昨天,我们风一程、雨一程,不知不觉走过了十六个年头。
遥想当年,我们两个穷孩子也是一无所有,没有房子,更没有钱,甚至赵先生所在的公司也是摇摇欲坠,面临失业,我呢,身处一个农村中学,领着每个月300元的工资,我们就像1949年新成立的中国一样,一穷二白。
即便这样,为了安放爱情,我们还是四处借了三万元钱作为首付买了华泰楼的房子(想想那时真是足够幸福,五万八千元竟然能买到108平米的房子),筑起了我们的家。都说日月长,光阴慢,可是,一转眼我们已携手走过了十六个春秋。十六个春秋里,先生从即将失业坚守到今天,我也从农村中学走到城里曾经最好的学校,最让我们感恩的是上帝赐予我们的乐乐已成长为今天的阳光少年。
十六年里,我们珍藏了点点滴滴的快乐和幸福,也历经了生活给予我们的种种苦难,喜也好,苦也好,好在我们心里对未来生活有着美好的期盼。十六年里,先生先后经历了失业三个月,公司成立后又被新任领导误解解聘半年,后来恢复上班后被调往徐州工作六年,再到两年前回新沂做今天的这个工作,个中滋味,冷暖自知,赵先生达观和镇定的精神是我这辈子永远也走不出的骄傲。
保险公司是一个靠业务吃饭的单位,一切以业绩说话。好在,先生虽然不善言谈,但韧劲强大,对工作对生活总是一丝不苟兢兢业业,结婚十六年,未曾听先生抱怨过工作、抱怨过生活,永远都是一副“生活给予的都是合理”的态度来面对生活给予的一切。
记得失业的那三个月,先生报名去学习计算机,不知道他学的程度怎么样,只知道此后,我参赛的无数次课件都有他的功劳。被新任的领导误解解聘时,也不作任何解释,平静地给我打个电话就回家了,和领导没有争吵,自己也没诉不平,一句“是非公断总有浮出的时候”就把这件事搁下了,随即报名考了驾照,空闲时间就在家带带孩子。果然,半年之后,新任领导做不下去了,公司同事联名申请,先生重回公司,从此,新沂,徐州,徐州,新沂,一步一步,一年一年,一路坚持走到今天,辗转的辛苦和工作的压力使得先生曾经一头葳蕤的黑发里白发层出不穷。
生活于我,亦不复轻盈,家务,孩子,工作,一样都不能耽搁,尤其是先生在徐州的六年,一边正是孩子上小学的六年,接送,做饭,辅导作业,培养习惯;一边是两个班语文兼一个班班主任,工作更是琐碎不堪,但那时,有一颗盈满勇敢和热情的心,不怕付出,不怕困难。那会读七堇年,喜欢的不得了,犹记得那句“我们要有最朴素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即便明日天寒地冻,路远马亡。”
我们虽然都是各自一个人用双手在掂量生活,但我们都是对方心里为未来奋斗的那份力量和底气,我们用谅解和包容尽力把每一个日子都过得热气腾腾。
小婵说,每个人在光阴里的修行都是一样的。是的,谁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只有怀着感恩的心,用善良去承载宽容,这样生活才能往好里去过,就像大哥大嫂,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彼此和睦关爱,气顺心宽,日子自然越来越好。
所以,好婚姻需要夫妻双方一起修行,埋葬各自的戾气,永葆最初的一往情深,永葆对未来最美最好的期待,才能把生活的满地鸡毛串成一个有样有型的鸡毛掸子,才能在世俗的烟火中,用这把鸡毛掸子去掸岁月落在心灵上的灰尘,渐渐地,把生活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