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送孩子去夏令营,把孩子安全交给老师后,我赶着坐上了去上班的公交车。
上班高峰期,这辆双层巴士非常挤,我被后面蜂蛹过来的乘客挤上车,压在楼梯下面,贴着楼梯壁动弹不得。眼前除了墙壁的逼迫一无所有,我努力拉着任何一个突出的东西,避免自己摔倒。用力,用力,我一手使劲抠着了凸出的墙壁边缘,另一只手尽力伸高,刚够着上面的横拉杆。我疲惫地靠着遮挡视线墙壁假寐,周围的人挤压着我,随着晃动车子一起摇晃。我好期待着多一点乘客下车,好使自己摆脱这监牢般的处境。
过了几站,上层稍微松动了一些,我随着周围的乘客往上移。才上了几个阶梯,人流又挤住了。
我的鼻子贴着巴士的内壁,下面的物件全都看不见。努力往上看,巴士玻璃窗里映着美丽的风景,象动画一般流动。我看到茂盛的树冠挂着柔软的绿须,台风后的天空布满了层层的磷云。有白鹭扑腾而过,有纸鸢悠悠地飘浮,还有银机在空中划过。
下面是空洞,上面是光明。我的脖子撑得有点酸,却仍不忍错过那失而复得的光亮。这时我听到耳边传来八十年代的港台影视歌曲。在这个纷繁快节奏的环境里,想起那个万众同唱一首歌,同感一个作品时的年代,想念着那份纯净和激昂。我又想起教堂里圣餐礼拜空灵的歌声,悠悠地在心头缠绕,想起那份出黑暗入光明的感恩和渴望。铭记着下面逼迫,仰望着上面的自由,耶稣的血就在我撑起的脖子里上下流淌。无以名状的眼泪带着牺牲的沉痛,满溢着感恩的深情,闪着喜乐的盼望,在心里涌流。
“市政府站到了。”巴士的广播里播报着站名。宛如突破瓶颈一般,许多人到站下车,车内霎时空了不少。我找到二层的一个座位坐下。俯视下面的风景,人物和景物都有了新的角度。阳光照射了下来,分明地显露着光和影的层次。光明和阴影本是并存的,耶稣只是在做工,将光明更多地倾泻下来,让上帝造的万物都可以闪耀着光华,在阳光中跳舞。阳光也照在我的身上,在这冷气过强的巴士里,温暖地欢笑着。我把目光投向窗外,追逐着主辛苦做工的手,与爱的精灵共舞。
阳光越来越强烈了。在一站一站的奔驰中,我也到站了。之前等车时觉得时间很难熬,现在坐上车,才发现时间比自己想象的仓促得多。下车后我在阳光的催逼下飞快地走着,来到公司门口,正如主耶稣计算的,时间刚刚好,不早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