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柔和而温暖,透过云层,像一片巨大的粉色薄纱飘动在首府的上空。邮政署门前的草地上,隔夜的露珠点缀着一瓣又一瓣的嫩叶和花瓣,万翠千红,煞是好看。像往常一样,胡子老爹早早就起床了,简单梳洗完毕,仔细地把邮政署打扫干净后敞开大门,对他来说就像早饭的时候酌上一杯奈尔酒一样自然。
一阵微风吹过,空气中夹杂的花香和水汽让人好不清新,可是今天胡子老爹却并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他甚至连平日里给孩子们分发的糖果也忘了拿,顾自骑车前往首府中心的撒拉弗广场。路上不断的有行人向他行礼致意,他都一一不失身份的进行了回应。
到达广场已经是上午7点,此时的首府早已从睡梦中醒来,焕发着生机与活力。今天礼拜日,每到这一天人们都会换上传统样式撒拉袍,从四面八方赶来进行朝拜,尤其是位于广场正中的撒拉弗塔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粗略估计人数已经过万。看着他们脸上满布的虔诚,老爹不禁眉头一皱,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们显然对于其他一切事情没有任何的兴趣。
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未给老爹的前进造成困难,相反的,大多数人见到他都会礼貌的避让并行礼,对此他一一回以善意的微笑。为了加快速度,他只好戴上了袍子的帽子,虽然这有失礼仪,但他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紧走几步,终于来到了广场北侧议政厅的门前。大门两侧的哲瓦登盾甲兽雕塑怒目圆睁,栩栩如生,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老爹并无心游览,瞥了一眼门前的卫兵,右转几步,走近到张榜栏跟前。
一晃已经过去了快12个月,黄色的榜纸已尽斑白,整整360天的漫长等待,换来的终究是一场空。
缓缓走上前去,老爹伸手抚着少年灿烂的笑容,不禁陷入了深思:当初的遇见,竟成了悲剧的开始,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吗?他才这么年轻,他还是个孩子啊!······
少年失踪以后,老爹曾组织了长达一个月的野外搜寻,他亲自上阵,几乎走遍了市郊森林的每一个角落,除了散落在路边的怀表以外一无所获。不少人都劝他放弃,但他却始终坚定的相信,少年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蒸发了。他力排众议,东借西凑攒足了钱发了悬赏令,然而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少年却一直杳无音讯。
老爹自己也是早出晚归,完成署里的任务以后,他就匆匆披挂上阵,怀抱着一线希望,独自一人深入森林之中,继续寻找线索,往往很晚也舍不得回来。长期的搜寻行动占用了他本不多的睡眠时间,年龄的增长也夺取了他当年矫健的身手和充沛的体力,没过多久就生了一场大病。现在的他早已憔悴不堪,连以前整齐划一的胡须也顾不上打理,斑白蓬乱像是一团枯草,更不用说那早已落满灰尘的“胡型”收藏柜了。事实上,自从那个喜欢帮他拧毛巾的傻孩子离开以后,他就觉得这爱好也没以前那么有趣了。
想到这里,老爹胸口一紧,两行热泪兀自淌了下来。他赶紧用袖子抹了两把,顿了顿,然后毅然走进了议政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