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尼采,说到音乐,自然会说道瓦格纳,这个是不可否认的,但是说的时候,会产生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众多的人心目中,会把尼采与一个人联系起来,而这个人就是希特勒,而一说到希特勒人们的心中自然是一紧,因为这个人很牛,但是却从来就不干人事儿。
尼采对音乐有着最为敏感的直觉,因为他本身也是一个音乐爱好者或者是音乐家,他对于钢琴有着很好的造诣,而且也是精通作曲,1871年的12月,尼采曾经将自己作曲的作品送给瓦格纳的夫人,而且有着很好的音乐鉴赏力,他曾经说:“贝多芬是第一个伟大的浪漫主义者,就像瓦格纳是最后一位伟大的浪漫主义者。”那么我们来简单的检阅一下这段历史吧。
“在我苦难深重的时候,艺术是我唯一的安慰。”瓦格纳曾经在他的歌剧中这样说。
1854年,或许这个年代应该提到一下,因为在这一年,瓦格纳也见到了一个对他影响很大的人,叔本华,而且他也十分的喜欢叔本华,这不能不让人想起“心有灵犀一点通”,或许这也是他们能够建立起友谊的重要的支点。1854年12月25日瓦格纳给他的好友写信说:“现在还有一件事让我特别的愉快,深深影响我:通过阅读当代最伟大的哲学家的著作,我认识了叔本华……这就是《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在叔本华的思想中,音乐所表现的不是这个或者是那个别的、特定的欢乐,不是表现这个或者是那个具体的抑郁、痛苦等等,而是表现的欢乐、抑郁、痛苦的本身。其实我们换句话说的话,我们可以认为他所谓的音乐,其实就是意志自身的写照,是表现事物内在本质的一种艺术。
或许这也是瓦格纳自己所这样认为的吧,我想瓦格纳一定在叔本华的哲学中,找到了最好的关于音乐的表述。或许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尼采才说瓦格纳是叔本华精神上的兄弟吧。
1868年的那个春天,在尼采的好友的帮助下,他认识了这个当时已经是大名鼎鼎的音乐家瓦格纳,然后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建立了极为良好的关系,1874年的时候,瓦格纳给尼采写信,希望尼采能够结婚,1876年的时候,尼采写完了关于瓦格纳的论文,说瓦格纳的音乐艺术能够表现出自我内心深处的情感和体验,他的艺术在这方面有着超人的能力,并在这一年,尼采去拜罗伊特会见了瓦格纳,并观看了《尼伯龙根之歌》的彩排,可是这次会见似乎不尽如人意,于是中途离场,独自跑到了附近幽静的林中去漫步,也就在这个时候,开始酝酿批判瓦格纳,也就在这个时候,尼采也开始了对于叔本华的哲学产生了怀疑。
1876年11月,尼采收到了瓦格纳的剧本《帕西法尔》,可是尼采认为瓦格纳的剧本太狭窄,而且又太过于基督化,趋炎附势,从此同瓦格纳决裂。
可以说到了1868年的春天,尼采已经找到了他哲学的出发点,那就是哲学和音乐。随后,他开始了他心灵的孤独之旅。
1872年《悲剧的诞生》,这对于他来说,是一部辟邪剑谱,是他挥刀自宫的作品,这本书成书以后,最大的反响是没有反响,没有我们现在所说的划时代的意义,事实上,他在同行的眼中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断送了他作为一个学者的生涯,开始了以哲学为伍的生活,在这本书中,他用“最内在的经验”来理解“奇异的酒神现象”,到了最后将这样的一种“酒神精神”转化成为了一种哲学的激情与人生的激情,以此来对抗人生的悲剧主义。
1873年到1876年《不合时宜的沉思》,这一本书是四篇很长的论文,在这样的一本书中,他批评了施特劳斯,阐述了他的历史观,也论述了作为教育家的叔本华,还有他的朋友瓦格纳,这本书真的是一本不合时宜的书,这本书使得他的敌人多了起来,包括与他的忘年交瓦格纳的决裂,但是也正是这样的一本书,成为了他思想上的转折点,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开始了创作自己的哲学。
随后,他放弃了严谨的学术化的写作,开始改用了散文体裁,开始创造自己的“超人学说”,于1878年推出《人性的,太人性的》,1881年推出《曙光》。
1882年,这是一个不得不提及的年份,这一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我只是知道,这一年,他过得十分的艰难,那一年的春天,他去了美丽的西西里,在那里他受到了玛尔维达女士的邀请,然后奔赴罗马,她羡慕尼采的个性与天才,希望尼采可以找到一位妻子,尼采回信说:“我告诉你,我所需要的,是一个好女人。”后来,他选择了莎乐美,一个年轻而美貌的女子,很快的陷入了情网,然后又很快的为情所伤,当莎乐美写信来骂他的时候,他像齐克果一样,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承担着,我们今天所能见到的,也只是他给朋友保罗?雷博士的信中有所提及,他说:“她如此不害臊,居然想把世界上最伟大的天才作为玩弄的对象。”
这一年,他推出了《快乐的智慧》,这本书中,有了《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影子。
1883到1884年(1891年)《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1886年《善恶之彼岸》,1887年《道德的谱系》,1888年《瓦格纳事件》,1889年《偶像的黄昏》,1895年《反基督徒》,1901年《权力意志》,1908年《看这个人》。
这就是他的一生,是他留下印记最为辉煌的时间,尽管后三部书出版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精神不怎么正常的人了,有很多他的妹妹做了大量的修改,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这样思考过,这样的走过,他的一生,用他自己的话说,或许就是“兽性的解放”。1874年,他这样写道:“那些不再是动物的人,那些哲学家和艺术家,圣人,他们成功了。在他们那里,自我完全融化,而表现为所有生命最深刻的同感,共感和通感:在圣人身上出现了生成游戏不曾想到的变形的奇迹,也就是那最终的,最高级的人的生成,为了从自身那里得到解脱,整个努力都向这一生奋争,前进。”
然而这简单的话,他也许不知道,在他落笔的时候,却成为了他一生最为真实的写照,孤独的心灵之旅,他在没有人烟的荒漠里行走,没有胡杨,没有绿洲,有的只是他自己发出的呼喊,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喊,游荡在这荒漠的上空。
回应终于有了,可是不是他的同行,而是一个文学家,波兰勃兰兑斯,1887年,自信为整个世界提供了“最为渊博的著作”的尼采,没有收到任何的反响,于是他把自己的两本著作寄给了波兰的文学家,勃兰兑斯,于是勃兰兑斯成为了整个欧洲最早参化了和悟到了尼采的价值的学者之一。然而,他不是运用的哲学家惯用的逻辑推理的方法,而是文学的感悟,他凭着艺术家的天生的直觉,敏感的嗅到了尼采的价值,嗅到了尼采伟大的天才。异曲同工的命运,就像多年之前的叔本华,黑格尔读不懂他,可是歌德读懂了他,多年之后,师从叔本华的尼采,哲学同行读不懂他,可是文学家勃兰兑斯读懂了他。看似意料之外,而是情理之中,勃兰兑斯眼中的尼采,不是一个哲学家,而是一个处于迷狂状态的艺术家,所以勃兰兑斯认为:“他是什么远比他实际做了什么更令人神往,”“他完全值得研究,批判和争论。”
这些是他要的吗?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他知道,“地球上的生命是稍纵即逝的,偶然的,是无结果的例外”,他所知道的是,人是“渺小的昙花一现的物种”。如果这些是他要的,也许是吧,至少对于某个时期来说是,他要的是什么呢?我以为是他的追求,是人的本质。
人的本质是什么?他这样回到道:“创造一个比我们自己更高的本质即是我们的本质。超越我们自身,这是生育的冲动,这是行动和创造的冲动。正像一切都以一个目的为前提一样,人也以一个本质为前提,这本质不是现成的,但是为人的生存提供了目的。”我想这才是他要的。
他的一生,事实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诉说,我只是这样断章取义的告诉你,他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他的痛苦,我不知道怎么来诉说,尽管我觉得我懂他,可是我真的没有像他那样所生活过,还好这一切他自己都说了,尽管,也许你能看懂这些话,但是你不懂的或许是那沉甸甸的生命的历程,但是,但是,我还是只能这样告诉你……
“我经历了一百个灵魂,一百个摇篮,一百次分娩的阵痛。我经受了许多诀别,我知道最后一刻的心碎。可是我的创造意志、我的命运甘愿如此。或者更为确切的说,正是这样的命运,为我的意志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