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是我高中时代的玩伴,要说有很多年没联系了,却偶然在两个月前给我在QQ上发消息问我可以聊聊么?我问他想聊什么?他就直截了当的说很闷,想找我聊聊。他说他最近工作很不顺,连续搞砸了好几单生意,又和女友在吵架,我一边听着一边给他出着主意。发泄完后,我笑着问这货,为啥会找我聊?你不是朋友很多吗?他沉默了半天才打出几个字说:那些都不算什么朋友。那天我们在QQ上扯了三个多小时,后来兴许是这哥们心理平衡了又或者只是他那天晚上一时冲动,我们继续保持着纯洁的通讯录躺尸关系,互不寒暄。
偶然在豆瓣话题看到一个讨论孤独和故事的话题,说太孤独的人大多是因为没故事。其中有一个豆友是这么说的:“他说在我搬砖的时候没心思念叨我有多少故事,如果这世间有真正的孤独,那一定是我独身一人拼命打拼的背影。”不免心微微有些触动,要说从学生时代走出来最大的变化就是把感情看得越来越淡,即使通讯录里全是林这样曾经的死党,也没心思去整天找他们寒暄。当琐碎的生活已经构成了你生命的全部,你还在乎有没有故事干什么?
有人说白天的时候人用脑袋活着,晚上才用心活着。但其实人是一整天都用脑袋活着。当忙碌一天的你,托着疲惫的躯体来到床上,听着陈奕迅那句夹带叹息声的:“好久不见”脑袋偶然闪过王家卫电影里的经典台词,你才幡然醒悟,你其实还是在乎感情的呀。至少当你在朋友圈想大声喊出要没心没肺几个字的时候,你的心在提醒你,不能这么做,你还有家人和朋友啊,你凭什么那么轻易抛弃他们?
其实只有你自己知道孤独只是你拿出来逃避现实的借口,你当然不是赚钱的机器,成功的木偶。你也不想你的人生过得那么流水线,一路工作 挣钱 买房 结婚。但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其实早就习惯了过得像个机器人,即使你不适应,你身边所有人都假装看起来适应了。你比谁都清楚,今天看《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无论哭得多痛,明天还要完成工作汇报,捧着东野圭吾的新书读完总会吐槽这种故事永远不会发生在你头上,跟陌生女孩聊天简单直白地说想走进她的心会被骂神经病。你愤恨这个世界,觉得全世界明明都不讲感情,又在满世界的大银幕上上映着感情的故事是有多虚伪。
但总有一天,你会对这样的世界习以为常,因为不讲感情是世间的常态,讲感情才是世间的不同寻常。我都已经够累了,凭什么晚上还要听你话叨,我的心已经被塞得够满了,凭什么要再划个口子让你钻进来?每个人都在努力地忙,努力地活得体面,是因为这些是生活的主旋律。你每天都在演奏着生活的主旋律,每天都在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在我看来这就是你最好的故事。而你想要照顾一辈子的姑娘,想要碰杯的基友,在这之前都只是故事的插曲。
所以在抱怨自己没故事之前不妨先想想你干嘛要那么看重故事?记得有个杭州的网友在做地铁的时候,偶然看到了自己在网易云音乐上写的乐评。他在帖子里吐槽:当时他的表情既惊讶又有点好笑,因为他写的那个故事虽然动人却不是真的,只是他临时杜撰而已。他最后在帖子的结尾告诉我们网易云音乐上面很多故事都是假的,人生哪有那么多刻骨铭心的故事,要是有那叫闲得蛋疼。其实哪怕这哥们写的故事是真的,当他看到自己的故事被挂在地铁口的墙上,他也不会为此多驻足几分钟。在动容和怀念片刻之后,他会意识到自己上班可能要迟到了。
我的朋友圈里有两个很要好的隔壁学院的姑娘,但大家相继离开学校后再也没见过她们互相在朋友圈的互动。偶然一次我打球地问其中一个妹子,为什么再没看见她给她那最亲爱的好闺蜜点赞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导致两个人友谊的小船翻了?她笑笑说,没有,不过很久没联系是真的,因为知道自己和她都很忙。她最后说了一句:“其实看到她在朋友圈晒着萌照的时候就很为她高兴了,真的没必要打扰她,毕竟她呀,没了谁都能把生活过得够好。”不由得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好姐妹。假如你的人生真的是一路规规矩矩地从求学、工作、买房、结婚、生子走过来,那不是你的悲哀而是你的幸运,因为你的故事虽然不够精彩却足够充实,生活太多不易,很多时候人生相逢再度相视一笑就已经是最好的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