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10点-11点是我最困的时候,生物钟一遍一遍的催促我入睡。
过了这个时间段没去睡觉,就要和失眠来个约会。
我没有早睡的习惯,工作的原因让我适应了两点后再入睡,也可能是为了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就算是属实无事可做,我也乐意呆坐到两点再躺下。
午夜的狂欢更像是一次深夜里的旅行。
回忆铺天盖地的袭来,我可以尽情忏悔,肆意篡改剧情。
既然不能改变已发生的一切,就顺势骗自己以作慰藉。
之前的工作,作息极其不规律。曾经最辉煌的战绩是三天吃了一顿饭,睡了两个小时。
直到第三天凌晨开车睡着,一头撞到了绿化带里...
隔天老板知道这件事后就很干脆的给我放了个假,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在家睡了个痛快。
那时候林鲤上班的地方距离我住的地方不远,下班比较晚的时候偶尔会让我去接她回家。
在我睡到天昏地暗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迷迷糊糊抓起电话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林鲤的声音:“还没睡醒呢?我公司今天聚餐,你来吗?”
我揉揉脑袋,说:“我就不去了,睡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估计是肿了,有影响到我玉树临风的形象。”
她笑了起来:“你就别臭美了,那记得晚一点来接我一下。”
我说:“小的领命,一定准时接驾。”
于是又倒头大睡,等第二次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时间,10:05
微信里有林鲤发给我的消息:我们十点结束,准时来呀。还有一个地址。
我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急忙从床上跳下来穿好衣服,胡乱洗了把脸就往外冲。
跑到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往她给我的地址赶,途中我不停地催师傅快点,师傅说:“小伙子,再急我也得遵守交通规则啊。”
我说:“我女朋友被流氓欺负了,我得赶紧过去救她。”
师傅猛地一拍方向盘,破口大骂:“他妈的,还有没有王法了,小伙子,坐好了。”
说完猛地踩油门,我整个人往后倒去,赶紧战战兢兢的系上安全带。
我有点怀疑郑州的出租车司机以前是不是都是飙车党,闯红灯都不带眨眼的。
第一次见到桑塔纳还可以开的这么快,考虑到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就结结巴巴地对师傅说:“师傅,也...也..不用..这么急。”
师傅看都没看我一眼,我默默的握紧车把手。
等到了地方我一看表,10:20
向师傅道了谢就往约定好的饭店跑去,敲了敲包厢门没人理会,打开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
我一下子慌了起来,急忙掏出手机给林鲤打电话,电话里传来无人接听的声音格外刺耳。
我发了疯一样沿着街边狂奔,一遍一遍给她打电话,可是那个电话始终没有打通。
十一点的郑州依然充满活力,街上车水马龙,灯火通明。多好的一副景象,可惜我没有目的地。
手机响了一下,我连忙掏出手机,林鲤发来消息:我已经回去了。
我回拨过去想给她道个歉,不出意外的被挂断。
她又发来一条消息:
“最后的结局就是你没来。”
林鲤上班的地方距离她家打车要二十分钟,我坐在车上看着夜里十一点还被堵成一锅粥的中州大道,心里烦闷极了。
林鲤的作息跟我有几个小时的时差,正常情况十一点之前就睡觉。
说不定我到了她家门口她就已经睡了,要是我把她吵醒,说不定她就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了。
想到这,止不住打了个冷战。以这祖宗的脾气,绝对能办出来这种事。
转念一想,我要是不把她吵醒,今天的事就解释不清楚了。咬了咬牙,心想豁出去了,我必须把握好今晚,来重新俘获这姑娘的心,刀架我脖子上也认了。
到了林鲤家门口按响门铃,她开门一看是我,“嘭”的一声又给关上了。
我倚在门上,死皮赖脸地唱着:“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林鲤冷不丁把门推开,怒气冲冲地说:“让不让人睡觉了,唱这么难听还唱。”
我说:“你让我进去我就不唱了。”
林鲤白了我一眼:“只要不怕邻居报警说你扰民,你就继续唱吧。”
说完作势又要关门,我连忙把手伸过去挡,“啪”的一下,防盗门结结实实地夹住了我的四根手指。
我本能的弯腰捂住手指,林鲤一下子慌了起来,连忙说:“你没事吧,给我看看怎么样了。”
本来不大痛,但是为了让她愧疚,好让我有绝境逢生的机会,我发出阵阵呻吟:“疼,疼,我手指是不是断了。”
林鲤一听急的眼圈都红了起来:“你先进来,我去找药给你包扎。”
我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依然装作很痛苦,坐在沙发上一直哼唧唧。
林鲤翻出来创伤药和纱布,紧张兮兮地翻开我的手,看的我直想笑。
看到我的手毫发无损的时候,扭过头问我:“你多大了?”
我说:“二十二。”
林鲤恨铁不成钢地说:“我觉得你只有十二岁。”
我往她身边挤了挤,她往旁边躲了躲,像防罪犯一样防着我。
我无奈端正坐好,开口说:“今天是因为……”
林鲤把我打断:“我们还是分开吧,我太累了。”
我的心里闪过一道霹雳,浑身的力气像被瞬间抽空,仿佛心脏中了一枪。
我问她:“为什么,哪里做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房间里陷入长时间的寂静,过了一会儿林鲤说:“你没有爱过我。”
我几乎是吼出来:“不可能!”
又是很长时间的寂静,林鲤哽咽着说:“也可能是你爱我的方式让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
她情绪越来越失控:“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没有一天是好好睡觉的,每天都要失眠,实在是太痛苦,我觉得我快要疯掉了。你每次都说要来接我,可准时过几次?你每次都说周末带我出去散散心,一次都没有去过,一次都没有!”
林鲤哭个不停,看的我心疼无比,伸手抱住她说:“不哭了,下次一定准时接你,以后我们都按时睡觉好不好,都听你的。”
林鲤把我推开:“每次都说下次,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说下一次,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好吗,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说完她蜷缩在沙发里躲我远远的,头埋在膝盖里越哭越大声。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她一定很伤心,我想。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觉得揪心疼。
林鲤站起来把我往外推:“你走,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我求求你了,放过我行吗?”
我脑袋里像是被炸开了花,反反复复回荡着:“我求求你了,放过我行吗?”
我叹了口气,说:“好,我放过你。”
怅然若失地下了楼,凌晨的郑州依然充满活力,街上车水马龙,灯火通明。多好的一副景象,可惜我没有目的地。
细雨慢慢地飘了下来,打在我脖子上,让我一阵发颤,冷得就像她的眼泪。
多年来我还是没有改掉晚睡的习惯。
坐在顶楼天台,从傍晚夕阳西下到午夜遥遥相望的中原福塔和CBD,直到清晨四点二十分东方泛白。
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迟暮老人,呆坐冥想。想说话了就跟猫讲几句,偶尔呆坐几个小时看日月交替。
回首过去,想抓住些什么,却又无从下手。
旧胶片哪怕能在脑海里放映一遍,也缺篇少页,不知开章,不知尾声。
一个人的记忆就是座城市,时间腐蚀着一切建筑,把高楼和道路全部沙化。
后来呆坐的久了,发现半夜写出的文字也挺有味道
孤立无援的想法更成熟。
说不定今天不会再见了
“早安午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