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我的天才梦》是她19岁时的一次投稿,看完第一时间叹息自己不是个天才,没有她如此有戏剧冲突的人生。她的童年可以憧憬画家或是音乐家,一切充满了文艺的气息,我的童年剩下什么呢?
6年心理学,培训出来的是一个充满创伤回忆的童年,要不是这一次写作营写儿时外公楼下的小水塘,我已经忘记了童年里还有快乐与自然。曾经做生命自传时,0-6岁的童年只有钢筋水泥的包裹和一颗被冰冻的心。挥之不去的的记忆是全是被入侵的体验,父亲的猥亵、老师的羞辱以及被刀片划伤的手指,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成为一个治疗师的原因,甚至曾一度幻想着自己有什么更严重的创伤经验没有被唤醒,成功治疗师背后有个被性侵的童年,我是不是忘了,真的是我的妄念,为了挖掘创伤经验而走上歧途。
我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完全没有独处的时间,我就会发烧,只要我自己呆上一会儿,写作、冥想或是睡觉就能恢复。可是长时间的独处,我也会发疯,烦躁不安而对所有的事情失去兴趣。所有独处里做的事都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拿出来用于交流,写作、绘画、自传以及所有关于疗愈的学习,都是想去助人,不是别人需要我的帮助,而是我的需要,我需要助人来体现我的存在。
30岁之前,我完全被塑造成一个完成母亲心愿的发动机,考试、学习、出人头地、事业有成、有钱有势、嫁个好老公,直到这一切世俗的标准逐一达标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我到底是谁?我活着到底为了什么?我来这里是干嘛的?使命?意义?意图?天赋?愿景?
当开始第一幅潜意识绘画时,才开始有意识安顿到自己的内在,接得住和接不住的都集中在30岁那一年爆发。离婚的时候,我猜母亲和张爱玲的母亲一样,想着“我宁愿看你死,不愿看你活着使自己处处受痛苦。”好在我的任性和叛逆,让我有机会离开家,即使和母亲同一屋檐下,也要拼命找自己的存在。
木心《童年随之而去》《夏明珠》想必和张爱玲一样,有着那个时代的文艺气息以及生离死别的烙印。我的童年只有小学前的少年宫学了点画画和打拍子,舞蹈我下不了腰劈不开腿就不肯进去了,母亲努力培养我拉小提琴,因为老是被派到表演的任务,我就失去信心索然无味。再后来五年级里,文艺变成了一场比拼,我唱歌没有琼好听,只能跳群舞,正巧遇上最疼我的外公过世,连个伴舞的文艺活儿我也推了去。文艺就像那浮氽的盌,随之而去的是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