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闻‘铜臭’这词前,我知道人们蔑视钞票更为直接的科学证据——初中生刊物上选摘了一条国外新闻说,钞票其实是最肮脏的东西,每平方厘米上有亿万细菌,带菌率甚至超过了腐烂的香肠。
当然,我一直在成长,科学赋予我理性思维,而文化则主导着我的感性思维。譬如说铜臭一词,便是古人贬抑金钱最为感性的代表,看到崔钧说‘嫌其铜臭’时,我甚至能想象出一幅清高学士对铜钱串嗤之以鼻的画面。书自有墨香,而当铜铸成孔方形时,便其臭熏天。
纵然纸钞代替了铜钱,但‘铜臭’的蔑称依然保留了下来,这是一种姿态,一种视钱财如粪土的姿态。我就深受这种思维的感染,凡事不论钱还好,理当光明磊落地去做,而只要是提到钱,很自然的,我就会羞答答,心里想要,面色上又不敢露,直接导致了这样的恶果——我花了精力同心血,做了很多既无意义又无报酬的事,帮别人写论文就是其中一例。
既然我们每天都要掏腰包,用来付车费买烟卷喝饮料等等,为何要死命摆一个与其割裂的姿态呢?那是因为我们害怕张扬自己对金钱的渴望,就象我看到街头暴露装美女,心中一漾,然后就拼命拽自己不听话的眼神,即使老婆不在场,我也不敢看上第三眼。我们可以把这定义为‘压抑本性的惯性行为’,说白了,就是虚伪。
很抱歉,我用了‘我们’来代替‘我’,我在压抑中不得解放,那只是趋于减少的顽固派表现,真正放眼看这日新月异的社会时,我又发现另一极端现象,大批大批的人马都走在朝贺财富的路上,人们宁可相信钞票其嗅如兰,是纯粹的‘香饽饽’,也不愿相信它的污秽程度甚至超过烂香肠,从某种意义说,这是一个飞跃。
幸好,无论是镍币也好、纸钞也好,都将要退出历史舞台了,如今很多人都有这个卡那个账户,更别说无处不在的微信支付和支付宝了。接触具体钱币的机会越来越少,而且我相信,越是富有的人就越能远离铜臭,他们的财富都是一串数字,大家拼的不是荷包大,而是财富数字后的零有多少,并为之而欣欣然。
等到以后,钞票支付全部被划卡和数字扣缴代替后,铜臭气还能存在么?对钱蔑视也好景仰也好,恐怕就没有什么臭或香的感性形容了。其实,这是我最愿看到的结局——对钱财的考量,回归理性是一个终极目标,总之,钱无色无味,无形无状,它只是你打点收支的工具,工具而已,那我们有必要对工具施加太多的好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