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长城内外,还是大江南北,每当看到一座座“希望小学”,拔地而起的时候,心里总会想起遥在深圳的丘文顺、蔡美典两位朋友。
最初,我们虽然萍水相逢,但一见非常如故,在以后的交往中又成为挚友。他们是有功于我的,但我那颗炽热的回报之心,迟迟未能如愿。这一点我时感不安!
那是1995年夏,丘文顺,蔡美典两位书记分别代表深圳的坪山·南澳两镇来黄龙老区考查投资建校议项。作为记者的我,有幸参加了县上的接待活动。这天热闹非凡,县上的主要领导亲自接待了远方的客人。我举起照像机,拍下了一张张动人的场面和珍贵的有着划时代意义的镜头。这就是历史上黄龙的大山与深圳的大海相交晖映的开始。
坪山·南澳两座希望小学的落成,印证着深圳、黄龙两地人民的深情厚宜;也修筑了一座两地人民携手共进的里程碑。
记得,丘文顺、蔡美典两位书记递过来张名片说:“欢迎你到深圳来做客,我们那里游泳都能过香港的。”
也许是我的好奇心理,或是职业的原故,对“游泳过香港”的情调,发生了兴趣。
暑期里我去深圳考查。临行前,我做好中三次暑的思想准备,作为一次特殊的生命体验。
我的人生准则是,做事轰轰烈烈,做人惊天动地!所以说远行之旅,没有任何顾忌。
在深圳迷流世界里,尽情尽兴地畅游了十多天,忽然想起朋友所说的游泳过香港的迷人之地来。好奇心把我带到了祖国的天涯海角——南澳口岸。
这天还下着小雨,奇怪的是街上的行人打雨伞的很少,人们在雨地里行走,像是在清馨的空气里一样洒脱神怡。原来,这里的海洋气候挥发力强,雨丝不像内地那样沾衣,贴身露体。
于是我也合上了手中的雨伞,沿着海滩,漫步在雨幕里,海水时时涌上岸滩,任浪花频频地舔着脚丫儿。我掬起了一捧海水,仿佛捧住了地球的生命之源;捧住了千泉百溪。那种体验,似乎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这是北方人永远也想象不出的快意。
南澳三面环山,一面临水,与香港遥遥相望。海面上的大小船只匆匆过往,起锚于斯,停泊于斯。一切都昭示出海洋的繁荣。
置身于此,举目凝视,大山与海水相融,远远近近,大大小小的礁石和岛屿,在荡漾的海面上像宝塔似的隆起着。水倒影着山,山辉映着水,绿色的生命在这里处处闪耀着绚丽动人的光彩!
就在这个时刻,我与蔡美典书记的手,又一次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中饭,他在南澳最大的一家酒店接待了我。同时,又邀来了一些朋友在这里欢聚一堂,成为我有生以来最开心,最难忘的日子。与其说这是一个装璜别致的小餐厅,不如说这是一个小舞场,里边音响、卡啦OK,镭射投影娱乐设备齐全,给人一种喜悦轻松之感。
但是,在这种场和下,我显得很尴尬!同时也对我的发展潜力和自身具备的素质得到了检验——朋友约我跳舞,我不会;约我唱歌,我五音不全。那窘迫的情形,简直就是一个白痴。
就从这时起,我决心去改变生活的圈系和生存的空间。但是多年来,忙于文字的修炼,这个心理上的强列要求,至今尚未得到实现。
……
'96年春节前夕,我内侄家积压十几万斤苹果,想让我到南方找找关系,跑跑消路。对此,我不愿涉及到亲戚家的事情,尤其是生意上的天平,弄不好会倾家荡产的。但是眼看着苹果市场每日俱下,内侄天天茶饭不思,愁眉不展,而且企求又是那样的恳切,我也就只好答应了。 我认真地分析了市场情况,结合“95之夏”的那次实地考查。随机给远在天涯的丘文顺书记挂了个长途。丘书记是政要人士,对市场行情不甚了解,便答应可以给予帮助。
于是,我们用“全国货运”大东风车,载着十几吨优质苹果日夜兼程,三天三夜到达深圳。一路上我心事很重,话也不想说。我是一个宿命论者,每当看到车前空制盘上的电子表显示出“3689”的吉祥数字时,心中升腾着朵朵希望的云霞。当果车行至广洲时,一打问行情,心头的那点希望一下子破灭了——“一万元准是赔定了!”我忧心忡忡的思索着。
退路已经斩断,我义无反顾的驱车爬上了通往深圳的高速路面。到达深圳时,正是半夜三点时分,我将果车停靠在街道旁。司机和内侄由于遥途劳累,很快进入了鼻音浓重的鼾睡之中。我怎样也合不上眼,就到街上走走。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我非常吃惊,一街两行的苹果,和挡墙一样堆积如山,而且价格和内地不差上下。我一下子就像是急出了病,不要说赔钱,只要能葬出去就算不错了。
春节前的内地还是冰天雪地,苹果在果库存放,就像是在冰箱里一样保质保量,清香可口;但到了深圳却像是阳春三月,花木盛开的时节,三天的旅途远行,苹果从质上已开始起着变化。内侄毕竟还是个娃娃,你说我能不为此憔虑么?!
上午九点时分,在办公室里见到了丘文顺书记。我们坦坦荡荡,认认真真地研究了市场情况后,他问我“怎么办?”
我说:“既然来了,就卸下。”
他想了想说:“我给你介绍一家罐头厂,你们谈谈。
于是,他拿出手机呼来了厂主任。黄主任问我:“什么价格?”
我说:“根据市场情况,我不想赚,只要能保住本就行了。”
他说:“还要让你赚点,也赚不多。一斤让你赚两三毛怎样?”
当时我喜出往外,不知说啥好了。“两三毛钱”意味着什么?就是赚四五千元的概念。我能不兴奋么!如果按当时预计赔一万元计算的话。那么,我的朋友就等于给我送了一万四五千元呢。这时,我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然而,丘书记,黄主任连我一支烟都没吸。当我提出请他们吃顿饭聚一聚,联络联络感情的时候,被丘文顺书记一口回绝了。多少年来,这个未能了却的心愿一直萦绕着我,每每想起,心里颇不平静。
这就是我所讲述的丘文顺、蔡美典两位南方朋友,他们是那样的忠贞于友情。他们的人格决定了他天地阔的事业。祝愿他们在天涯海角收下我衷心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