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那会,一每到放假,门口会有很多摩托搭客仔。其中有一个大伯已经上了年纪的了,背是驼,瘦骨嶙峋,而他为了生意每次都会比其他搭客的要少一块钱,我坐过几次他的车,虽然上车前他都会说会收少我的钱,可是每次我给的钱和其他搭客的一样,他每次都掏出钱来准备给我找钱时却不知道我谢过后就走了。我已经把这事当成某个时段去做的这么一个善事吧,或许你可以认为我是同情他,不管如何,我心里是乐意的,拿出那份钱我心甘情愿,又无关同情。可是某次和一个同学聊起这事,我们却起了争执,她大意就是说人家大爷比你还有钱呢,然后在家闲着没事干才出现打发时间。她认为我是可怜大爷才这样做,她扭曲了我的观点,我没有回她。我也不是有钱人。就像接下来故事最后的那个陌生哥哥一样,他做的那些事就一定认为他是富豪吗?我去卖花就代表我很穷吗?这是比喻。看到最后你就知道我前面说的“心甘情愿”是什么了。
高考过后,期待中的漫漫长假要开始了,六七月的天很蓝,在燥热的空气里计划如何过好这个假期。
我没有选择像大多数同学一样逃往繁华的大城市,最后留在这个小镇上也找到了一份假期工。
回顾这个假期,我似乎没有做过有意义甚至难忘的事情,但却发现其中一件事至今想起来依然感动依然温暖。
是,收获了一份来自陌生人的爱。
七月初七,我们大中国的情人节,为了庆祝二人世界,满大街会出现约会的情侣。受一盆友启发,我和挚友小果冻产生了卖花的念头。可是货源该从哪进?没钱怎么进?没经验怎么卖?大家都是第一次。我心想,卖花不就是为了赞经验吗?管它三七二十一,一翻左右折腾之后,我们的货源找到了,钱也东凑西借了,终于在七夕的前一晚,把玫瑰给进了。
200支红玫瑰。怀揣着激动的心情。
深刻的是当自己捧着一大束玫瑰走回寝室的那一瞬间,这些花全是我们的,真是开心。
七夕当晚,我们将玫瑰分配合,一人手捧几十支玫瑰出街,还有两个伙伴,我和小果冻头上还分别套上了花圈,为了吸引路人,我们也是蛮拼的,各式花招,化了个妆,以得体的外表开始了街的游行。
刚开始的内心多么OS,要是特么被拒绝了该有多丢脸,如果碰上抠门的但愿意和你搭话的该怎么圆场啊?遇到什么样的人该走上前?开始的第一句要怎么说才能吸引对方买你的花?这样的臆想使人崩溃,自己选择的跪哭着也要卖完啊~
可当我卖出第一支花的时候,才发现那些问题太容易解决了。走出第一步,紧接着就是第二步了,想都不用想。
成功傲娇地卖出第一支玫瑰时,恨不得把钱吻着满大街走,那时的愉快感只能用笑声代替。
其实,我和小果冻心里都很清楚,光靠技术不行啊,那些说话的套路人家一眼就把你看穿了,于是乎,我们的脸皮变本加厉变得更厚了,满脸的笑容见人就夸。我保证,那晚我们的积极我们的力量不逊于同行,如果当时出现洪荒之力的话,用在我们的身上那就简直了~
整个小镇的中心我们可以走遍的地方都走了好几遍,越是到最后,单身的也没放过,一个都不留,可以搭讪的紧紧抓住机会,中间半场几乎没停过脚步,一晚上下来,四五个钟,双腿已废,累得只想往公路边一躺。还好,眼看着没卖出的花我们也挺心疼钱的,再于是乎,我和小果冻互相扶持使出力量,大步往前走。
艰辛的一晚,我们也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来到一间贡茶门口,满面笑嘻嘻向路边坐着的一堆男男女女问好,推花,大概是七夕,他们也很热情,小心翼翼地调侃着我们,一叔叔开话了,他说要两支,我们愉快地成交了,还说我们可以进店里面买,但是不要打扰到客人,刚开始我和小果冻不解,旁边一阿姨紧接着说,他是这店的老板,允许我们进去买。啊哈?道谢之后我俩挤进店里开始低头就问要不要花啥啥啥的……
走在路边。“哥哥,你女朋友真漂亮,要是送她花就更好看了”我们迎上前一口气说了这翻话,“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来一支吧”他说着脸上洋溢着笑容让我们挑一支大朵的给他,他亲手送到女朋友的手中。这对情侣开心地走了。后面我还回头和小果冻嘀咕了好久,他女朋友真好看,高挑的身材,会笑的眼睛,白皙的皮肤,一头黑色齐肩中分的还带着小波浪的头发,挺着的鼻子,在我看来近乎完美,拿着花的天显得更动人了。
一直觉得这个男生的举动还挺特别的,因为路上见过太多问女朋友要不要的,而女生都不会开口说“我想要”。女生一沉默这就让男生无可奈何了,不知道该不该买。对此时小果冻有个见解在我看来还是挺赞同的,她说:买花送女朋友或男朋友这事从来不需要过问的,问了就失去意义了,谁不希望收到花,何况还是在节日送花。有没有get到啦~~
在路边,一哥哥摇下车窗把头探出来问着我们玫瑰花价格,讨价还价之后买了几支放到他的副位旁,除了座位上还放着好几个礼品袋,这些都是给她妻子买的七夕礼物,还缺花,正巧回家路上碰见卖花的我们就向我们买了。我猜的。
很晚了,还在路边,一的士司机大叔喊着我们过去说要买花,正巧我们手上有自己包装好的艺术,看起来还是不错的,便向他推荐了,他也是笑容部布满了整张脸,然后买下了这束玫瑰。深夜了在外面跑的也不容易,回家前还不忘给妻子带上一束玫瑰,我陷入想象,嗯,这一定是一个很浪漫的大叔司机。
路边,一对四十来岁的夫妻被我们盯上了,我们与大叔死缠烂打之后,他终于买了一束玫瑰。但他绝对没有被我们强迫,我们只是感受到他想买却不敢下手然后才在后面推了他一把,哈~这时走在前面的妻子已经脸红了。想必今天和大叔出来逛街她最开心的是收了花吧。小果冻对着她,指着大叔手上的花,大喊,这是他送给你的~她回头笑了很久啊。后来真的较晚了,去到海堤,那是情侣的聚集地,没见着情侣,反而和两个素面未谋的姐姐聊得热火朝天,好吧,卖不出了还送不出了吗,买一送一,结果真有用……
我们一路唱一路跳一路走,兜兜转转,路边湖边海堤等等地方被我们转悠了得差不多了,可直到十一点多到凌晨还是没卖完,我和小果冻商量着,算盘着哪怕亏本了廉价卖也不留着。
路边,行人愈来愈少,海堤到公园,我们一路吆喝着“卖花啦,哥哥要吗姐姐要吗,便宜给你了”效果稍微可见,手上的花还剩四分之一,在公园里自由自在地走着喊着卖花卖花啦,在稀疏的月光照耀下,几个少年玩着游戏正入迷,头也不抬,还有一个看了眼我们,嘴边还挂着并不和谐的微笑。
公园很寂静,被汗水浸透了的衣服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头发都是湿的。
“哎,等下”突然听见后面若有若无的声音,回头一看,有个男生站在我们身后不远。
我问了句“哥哥你要买花吗”?“我要一支吧”他轻声地说着。
“要不我们三十块钱全部给你了吧哥哥”小果冻在一旁说。
“不用那么多”他很腼腆地笑了笑。
小果冻又问,“哥哥你是送给女朋友的吗?”他摇了摇头。
“那你是送给妈妈的吗”小果冻追着问。哥哥微笑点了点头。妈妈好幸福啊,小果冻一脸调皮样子地说着。
哥哥没带现金,他问是否可以微信支付,我说可以,结果我手机不给力。他说,要不我去拿现金吧,我车就在前面。我说好的,看着他小跑过去。我们在原地静静地等了不到一会,边看见他大步流星向我们走来,打开钱包,把钱递了过来,我准备好花伸过去给他说,我们看见你这么孝顺,要不哥哥我们多送你两支,希望阿姨可以开心。他还是以微笑回复我,意外的是他再次拿出一张人民币缓缓地说“这么晚了,要不我全部都要了,随便帮我捆一下”。他递的两次钱一共都没有超过三秒。
反应过后我们掏出彩带,我很认真地给他扎了一个很好看的蝴蝶结。看着他拿着拿着一大束玫瑰远走。
目送着他离开,谢谢哥哥,再见,但愿真的可以再次见面。喊了很多次的谢谢谢谢还是谢谢。对着他说再见,他回头挥挥手笑着说不用。混黑的夜里并没有把他的脸看的特别清楚,只记得一身的休闲装,运动鞋,护膝袜,像是刚运动完的样子。与我们交流不多的他,可感受到了言语里流露出着的真诚,温暖我们一遍又一遍。
我对小果冻说,我也好想有钱,我也想成为他那种人。
一个陌生人的小小举动,他不知道给疲累了一晚的我们带来多大的温情,一句‘这么晚了...’把两个小女生的心融化了啊。
如此幸运。我们盘底而坐,果冻已经哭了,我望着远方,深呼了一口又一的气,拿起手机发了条盆友圈,仅此想纪念当晚。仅此。
这时,凌晨十二点多,还有路灯在前方亮着。
我们这晚,不仅赚到了经验,还赚到了温暖;我们卖的只是普通的玫瑰,可我们收获了不一样的温暖,看到了很有多温情的人。
至今,还会想起那句话。还会记得他灿烂的笑容,记得他的好,若不是他的出现,我们的卖花故事可能不会这么精彩地结束。
我只是希望自己,有天也可以那样去做。希望你也有那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