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K的时候,我们都是朋友的朋友朋友。或者、甚至比那还远?有句歌词怎么唱的: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后来,熟悉起来是因为一部电影:《颐和园》。当时桌上有人谈起,在场无几人感兴趣,而我两同时两眼放光,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文艺遇上文艺,就觉得灵魂碰撞的电流都响在耳边了。
于是相约着去咖啡馆看私人放映的小众电影、去弯弯拐拐的巷道深处看高校学生自发举办的摇滚趴,在汗津津的人群里蹦跳、甩头。
纯友谊开始变质是在某个深夜街头,在回学校的路上,为了不错过宿舍门禁时间,走的着急忙慌,他突然停下来撒娇一样喊:“你要是N多好,就不用非急着回学校,现在开个房,哪怕一张床,也能立刻就睡了”
N是我们共同的朋友,男性
一时脑热,我回他:“我咋了?!我就不能和你开房,去了倒头就睡?”
去了,真的不尴尬,倒头左边和右边,黑暗里继续聊,聊到《霸王别姬》的时候,叹息哥哥。几乎是同一节奏,轻声说出那句“说好了一辈子,少一年、一天、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我们在黑暗里看着彼此的眼睛,笑,而后静默。似乎尴尬,又似乎有别的情愫升起了,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后来又一起去迷笛嗨,AK场的时候,完全不能自己,甩头都不过瘾,还要冲进场中心。拉着他和一群汉子彼此撞来撞去,自以为自己力大无穷。却在下一个瞬间就突然被撞倒地,看着那些腿和脚仍旧热烈地在周围蹦跶,内心瞬间升起一种绝望。当时他还站着,想拉我起来,却被人们不断推搡着,却也始终攥着我的手腕不松开,直到他自己也倒下来,紧接着身边三五个人也倒下来。混乱和嘈杂、呼喊和口号,没人理会我们。
当我以为:完了,特么的这就叫乐极生悲,我居然要变成踩踏事件的受害者时,周围人群突然不那么拥挤了,我忘记我俩谁先被拉起来的,只记得站起来后,他把我用力搂进他怀里的那个瞬间,当时竟然脑里还闪过:啊,出汗的男生真是臭。
当晚是痛仰在第二舞台压轴,最后一首歌是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天。
所有人都站立在轮胎上随着鼓点呼喊,所有人都很听话地坐下来,安静大合唱。
后来,散场、舞台灯光慢慢熄灭,身后散开的人群依旧熙攘呼闹,还有人在自顾自哼唱。
回露营地的路上,我冲他嚷嚷:啊、这一天就这么结束了,还没玩够啊!真不好玩!
他呲着牙拍我脑袋:这还不好玩儿啊?
嗯!不好玩!我揉着甩得酸疼的脖颈,堵着气、愤愤地回。
“那...”他按住我的肩膀,让我看着他。我们在稀稀拉拉的人群里停下。身后走过的小伙儿还叫着:不走别挡路啊!
“那啥,我好像还挺好玩儿的,喜欢我应该,啊不,肯定很好玩,你、要不要试试看?”
当时正有一群人在露营地点燃焰火,举着一圈圈在场内奔跑,身后还跟着一群,拿着水枪跳跃,场子里有人弹唱罗马表。
那个时刻,我只觉得他笑的真好看。
记得那一年举办迷笛的地方好像叫狂飙乐园,名字实在是俗又贴切。
记得第二天清晨好到爆的天气,山青青,云白白,天蓝蓝,什么棉花糖或是清澈之类的形容和比喻都显得力度不足。
记得他坐在我右侧,我盯着窗外呜啦啦愉悦喊叫,他手里握着我的手,一直安静地盯着我笑。
对了。
去狂飙乐园,换乘的那一站叫安河桥北。
就是宋胖子歌里唱的那个安河桥。
嗯,你说的是真的啊
这世界不好玩,喜欢你才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