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柳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是上幼儿园前后，一个总流着鼻涕的丑丑的小男生，大院里的邻居，每天在一起玩，也许是很开心吧，完全不记得相处的状况了，却记得他的名字和样子。他的表姐们开玩笑，说我们长大了会结婚，一生气就去当面质问并且澄清。两三年后他搬了家，再没见过。
第一次被人鄙视和诽谤孤立，是小学低年级时候。女孩子们很奇怪，分成两派，相互吐口水骂架，这种事我干不来，两位大姐大都很恨我的样子。有一天进到教室，玩得最好的女同学过来摸我的脸同我嬉笑，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就跑开了，我慢慢才知道有人下了禁止令，不可以和我说话。所以多年来很感激二姐，有一两年只有她同我做朋友，她的哥哥也是我的同学。
第一次知道女生之间也有比较嫉妒，已经上了初中。我们三个人很要好，虽然个性完全不同。可是，擅长画画那一位对我说，红楼十二钗会送给爱笑的那个她，我嘛，只配拿副十二钗，结果连副的也没有给我。毕业时她送我的几幅习作，一直珍藏在老家。我们三个人的关系，也同二十多年前一样，她们之间更了解也更紧密。
第一次深深眷恋和喜欢，大概小学三四年级。男孩子是我同桌，很会讲笑话讨人欢心，怎么欺负他他都不翻脸，有一段很愉悦的时光。之后整整十年，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他，看他换了无数同桌，整天和人笑闹，倒是并不嫉妒，也基本没有再说过话。初中毕业专门送他一件礼物，可是忘了是什么了。二十岁时同他表白，之前有一年时间相互通信，但是时机实在是不好，当时彼此都处境艰难，又没有勇气说给对方听。两个月的样子便黯然分手，对我打击很大，何况我也清楚，他心里一直喜欢着我们班的女神。
我的手第一次被男孩子勇敢的握住，是和第二任男友一起上成都玩，那是个羞涩文静的男生，很多方面都像我，爱读书贪玩，喜欢叽叽喳喳聊八卦，因为常常半夜还在路边和我说闲话，回家还挨过他爸爸的打。那些路灯下的亲吻，既甜蜜又青涩。可是终究只是个长不大的娃娃，和他提了两次分手，第一次大哭一场，第二次他很黯然，对我说，他知道初恋总是很难成功，请我给他一个雨中的吻别。后来他写给我的信，我一直保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