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急匆匆从宁波底下的小渔村往上海赶,从下午四点上汽车开始,高铁+地铁+步行,到达大上海那个一层隔作两层用,头能顶到天花板的如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放下行李,躺在床上,难得的身体疲惫让自己活跃的思绪尝到了困倦,倒也不多想就睡着了。约莫个把小时,刚和姑娘约会完的大顾进来了,房间是他之前订好的,一进来就跟打鸡血一样,嚷嚷着要去酒吧。大顾是我大学同学,跟我约着一起来上海是来找另一个大学同学涛子的。我们三个属于同一时间迈入的火坑,一直到现在,都还在里面。倒也算是臭味相投,大学的时候玩的挺铁,三个人最疯狂的一次是晚上去宵夜,别人都是扎啤一扎一扎叫,大顾说跟老板认识,就说来一桶能便宜点,然后就三个人干了一桶扎啤下去,十多升吧,那晚吐得我都有了这辈子都不碰酒的冲动。打球也喜欢凑一起,一个抢篮板,俩瞎几把投。大四没找工作压力,打双扣成晚通宵,涛子记性好,大顾喜欢跟他在一家,然后拖后腿。
毕业了之后大顾到舟山,涛子在上海,我在宁波。(成了保家卫国的PLA)作为一个当兵的来说,这一个月是一整年的里唯一的盼头了。我刚出来的那天刚好是大顾的最后两天假了,所以就合计着一起去看看还在里面的涛子。
大顾回来之前刚去见了老家一姑娘,父母都认识,一起吃了晚饭之后就陪她健身去了,破当兵的的确是傻,就这么仅有的时间还浪费在这种事上。我被他拉倒酒吧一条街,俩人也不熟,就被酒保拉到震得耳朵疼的酒吧里,两瓶啤酒都没喝完就逃出来了,换了个老外开的静吧去。在能说话的地儿了,两个人聊着近况。大顾186的个,还爱健身,大学的时候典型高富帅那型的,真要找姑娘的话校花要是不行,系花铁定没问题的那类。他却找了个班花,而我们班就俩女的。他自己倒也是屌丝心态,还觉得挺赚,什么都挺听那姑娘的,甚至都想着能跟她奔着结婚去了,然后毕业了,姑娘分到苏州,异地恋耐不住就把他给甩了。大顾现在那姑娘是三本毕业,给我看了照片,也就是个过过日子的长相,从学历到长相都和大顾差着档,而现状就是就这姑娘,大顾还没到手,连小手都还没牵过。我问他喜欢这姑娘啥,他说她家里条件挺好,挺有钱的。大顾第二天应该就得回单位了,但是想晚一天回,给领导说后天到,领导说可以。然后十分钟以后,电话响了,领导打过来的,问他不是明天就到假了吗,明天就得回来。
第二天早上,我们俩从徐汇坐地铁往浦东新区涛子那地方跑,九点多出的门,9号线转2号线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地铁口出来已经是看不到半点大上海的迹象了,还得花20块坐个小面包才能到涛子那儿。在车上跟师傅闲聊,师傅说别看这里的房子破,一拆迁个个都是千万富翁,就这个地儿,房价得3万6。我咽了下口水,算了下工作将近三年,差不多攒了这儿三个平方的钱。
还没下车就看到了涛子,符合当地建筑物的穿着显得入乡随俗。涛子是个厉害的家伙,也是我们三个中唯一一个高考能上Z大的人,不过跟我们一起提前批进坑。他胡子拉碴,个子也不高,大顾、我、涛子三个人并排走,像一个移动信号的标志。不过他的异性缘不错,先不论长相如何吧,至少没断过。我也曾经问过他,怎么不正经谈个对象,他的回答倒是上深度:“要是谈了一个,其他的肯定就不联系了,毕业了肯定要分手,那就相当于一个女生都没认识。现在一个也不谈,我就可以有一堆女性朋友。”这话现在回想一下,倒也预言地挺准,我成了前者,他成了后者。
三个人走了挺久,到了差不多城乡结合部的阶段就随便进了个馆子。三个人聊天就跟打牌一样,花样多了,可以斗地主,俩人只能玩干瞪眼。其实就分配的地儿来讲,虽然涛子沾着大上海的光,但是要进个城都能收到上海欢迎您的短信,大顾的就更不用说了,出了名的操蛋,一进去基本上生是舟山的人,死是舟山的鬼了,倒是我那儿小地方倒在城里,生活方便,基本娱乐都有。
不过生活状态三个人都差不多吧,到点睁眼,到点开饭,到点训练,到点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就跟看电影开了快进一样,毕业至今已溜走快三年了,而谁都还在原来的岗位上,动都不动,可怕的是,很可能明年的这时候还是一样的现状,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然后后年、大后年。
也聊到了大学里的其他同学,其实当年入学时全班一共四十人,俩女生,顺利毕业35人,俩提前退学高复的,一个白血病病退的,俩最终没毕业的,还有一个分配了之后病退,拿了学位证考研的。当时顺利毕业的人里面六个人保了研,三个人现在还在读博,另外三个也都分配工作了。
其实参加工作的人的现状和我们仨差不多,在一个事儿不多但是不让你爽的岗位,重复着日复一日的工作,只是等着前面的位置能够空出来,然后凭本事也好,找关系也罢,挤上去霸占住。然后熬年限,等着再前面的位置能空出来,能让自己再往前挪一下。
倒是提前出来那几个各有各的精彩,阿靓是大一结束退的,后来到西安上了个叫不上名字的大学,现在快毕业了,准备出国读研去,日子倒也潇洒。干事混了四年,最终因为挂科严重,不符合毕业标准没能分配,折腾了两年多负债不少,现在总算像是走上了条正常路,女朋友研究生马上毕业,两人准备领证,也算熬出头了。腿哥毕业差了一门课,至于到底是不想过还是的确没考过现在也无从考究,在杭州混着小日子倒是滋润,成了大学同学休假招待点,不过应该也攒不下什么钱。
饭吃得差不多了,涛子也就请到了两个多小时的假,得赶在午休结束前回去。三个人一起走到了涛子的单位门口,我和大顾看着他走进这跟自己单位一样熟悉的高墙营房,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三人还能再聚。而到了地铁口,和大顾也分开了,他得去赶回舟山的大巴,晚上回那个有他没他皆可的单位。
我只讲故事,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