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布拉克(1882—1963),法国立体主义绘画大师。
一、曼陀铃在唱歌
在乔治·布拉克漫长的绘画生涯中,曼陀铃这一乐器曾多次出现在他的画布之上。
1910年,乔治·布拉克画下了这幅《曼陀铃》,画面中层层叠叠的几何图形, 淹没了曼陀铃本来的样子,而随着乐器的隐没,作者的思想却渐渐浮出水面。
透过画面,我们仿佛可以看到曼陀铃弹奏出的乐声,这声音中交织着形状、色彩、光线与节奏,回旋跌宕,绕梁三日,一如乔治·布拉克自己所言,“回声应随着回声,所有一切都发出了共鸣。”
立体派的许多画家,都喜欢用乐器作为绘画的主题,毕加索在同一时期也曾画下过《弹奏曼陀铃的少女》。
那么曼陀铃所代表的本质是什么呢?
我们也许可以从马拉美的诗歌中找到答案。
在马拉美的诗中,曼陀铃是一种象征物,具有多重隐喻。
曼陀铃一种源自于意大利的弹拨乐器,被当做是艺术创造的象征,又因它的形状似子宫而被视为创造的母体。
立体派绘画中对艺术的解构与重组,与马拉美诗歌中对文字的分解和重构不谋而合,也许是出于某种精神上的共鸣与惺惺相惜,才有了对曼陀铃这一充满隐喻题材的相同偏爱。
《圣女》
——马拉美,写于1884
在窗口——那窗隐瞒了
提琴那金色褪尽的古老檀木,
那曾经伴随笛子或者曼陀铃
光彩焕发的提琴——
是苍白的圣女,她铺开写着
圣歌的古书,圣歌展开——
那曾经在晚祷时分或者晚课时
不时飘出的圣歌,
她靠在圣体匣那一块玻璃上,
被一架竖琴轻轻触及,竖琴
被一个天命的傍晚飞行塑造
为了她手指的柔软形体,
没有古老的檀木,没有古书
她摇动手指
在长满羽毛的乐器上
沉默的女音乐家。
这种彻底的分解与重构,完全抛弃所描绘之物外形的绘画手法,便是经典的分析立体主义时期的画风。
解构的对象,并不仅限于曼陀铃,在乔治·布拉克的笔下,一切事物都被分解成元素,脱胎换骨成全新的画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乔治·布拉克不再满足于分析立体主义的单调色彩,缺失的整体效果。
他开始尝试新的可能性。
比如将字母与数字作为母题引入到绘画中↓↓↓
比如画逼真的木纹、大理石纹作为过渡↓↓↓
比如用拼贴的手法来作画,将纸片、报纸、木片这些不被当做艺术材料的物质引入绘画。
于是曼陀铃,变成了介个样子↓↓↓
对比一下乔治·布拉克的《曼陀铃》和孩子的作品《花瓶》,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儿童作品-花瓶
通过这些尝试,乔治·布拉克重新重视起绘画的形态和整体效果,作品的色彩也渐次丰富,他的画风由原来的分析立体主义,走向了综合立体主义,他对事物与绘画的关系也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综合立体主义时期的乔治·布拉克,取得了具象物体与抽象结构之间的平衡关系,对如何用素材来表现自己的思想也开始游刃有余,不再执着于任何一方,唯有取自己所需。
到了晚年时期,乔治·布拉克的作品已经走向多元化,色彩丰富,手法多变。
乔治·布拉克对20世纪西方现代艺术有很大的影响力,毕加索把他和作家詹姆斯·乔伊斯并列,称他们是当代“两个最费人猜疑却又人人都能了解的人”。
生命的最后,乔治·布拉克创作了两个重要的系列作品,《画室》和《鸟》。
乔治·布拉克早年受到野兽派的影响,后开创了立体主义,经过分析立体主义和综合立体主义的洗礼,到晚年时,作品趋向大成。
乔治·布拉克晚年曾画过一幅向日葵,透过画面,看一看与梵高的向日葵有何不同,从中是否能感受到艺术的传承与发展。
跨越过时间和空间,艺术大师们站在无数“巨人”的肩膀之上,又成长为新的“巨人”,将艺术一次又一次推向新的高度。一代又一代艺术家的不懈努力,技法与思想的不断交融与推进,才能使艺术之花永不凋零。
乔治·布拉克的一生,孜孜不倦的探索艺术的无限可能,晚年时期,对超现实主义也颇有涉略。↓↓↓
人生百年,画风几经转变,乔治·布拉克的曼陀铃,在晚年时也有了全新的演绎。
那一把曼陀铃演奏出的乐声,在时空中回荡,弹奏着独一无二的变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