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美好的小学生活

15.妈妈们的红卫砖窑厂

        一路上，夏雪感觉他们四人好似脚底有风，很快就到了她家门口。

        走过她家时，夏雪瞟了一眼，房门紧锁并没有人。夏雪心里早就料到不会有人在家。妈妈自从把猪卖了给她跟姐姐们交了学费后，就去学校附近的红卫砖窑厂干活去了。

        夏雪记得暑假天热的时候，早上5点天还没亮透，妈妈就起床上工去了。差不多干到八九点再回来匆匆忙忙吃个早饭，然后再去干到11点放工。下午因为热的时间比较长，上工的时间改成3点开始，到晚上天黑透看不见了才放工。         

        暑假时，夏雪跟夏雷雷，夏彩云以及她的堂弟夏松四人一起，第一次去了妈妈们工作的红卫砖窑厂。

        那是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太阳挂在西边还在发射着耀眼的光辉。他们几个闲着没事干，就决定去大人们干活的砖窑接妈妈们放工。其实他们的小心思主要是想瞧瞧砖窑是怎么用泥巴烧出砖来的。还好上学时她们站在学校门口向东眺望，就能看到远处烧砖用的高高的烟囱了。朝着目标，一路上几个小孩子打打闹闹，连走带跑，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烧制砖块的拱形窑洞。多个窑洞之间相互连通，两面通透。十几个窑洞共用位于中间部位的烟囱，烟囱差不多有三层楼那么高，整体呈圆锥形，下面直径宽约一米，越往上则约小。整个砖窑由红色砖头堆砌建成，从远处看，外形倒是有点像夏雪爸爸跟她讲的坦克车。

        其实整个烧砖的场地刚好被一条小河给一分为二，而他们看到的烧砖的窑洞仅仅是位于河西沿的。除此之外，在河西沿的对面，河东沿儿则是干燥砖坯子的晒场。连接河西沿儿与河东沿儿之间的是用几块实木板，河里打上桩，架的一个临时的“独木桥”在河面上。而独木桥的宽度刚好够两辆拉砖坯的小推车面对面通过。

        此时夏雪他们正站在河西沿儿南北一条大路边上。看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村东头的三爹从窑洞里出来，推着小推车往河东沿儿运送砖坯子。于是他们打算去河对面的晒场瞧瞧去。

        “我们走那边的大桥上过去吧，不走这个小木桥，看着有点危险呢”。夏雪指着右前方的一座大石桥对其他人说道。

        “可以啊，那走吧。”夏雷雷说着就带头大步流星的向南走去。

        其实大家心里倒不是害怕小木桥危险，倒都有点想走小木桥过去。但是看到颤颤巍巍的木桥上面，运送砖坯的小推车来来回回的十分忙碌，再加上他们年龄小，没经过大人允许就私跑到砖窑厂来，说不定等会还要被大人们呵斥一顿，更别说再去跟劳累了快一天的婶婶伯伯们挤着过“独木桥”了。

        往南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刚好是东西的一条大路，再向左拐，往东再走个十分钟左右就到大石桥了，通过石桥后就到了河东沿儿了。但是晒场还在北边一点。于是他们又往北走了一会，刚好走到与原来站的位置差不多的对面。

        刚才站在桥上夏雪他们就看到河东沿儿的一排排垛好和正在垛的砖坯子。整个晒场看起来比中学的操场还要大些。垛的砖坯子两列为一对，一对中，列与列之间隔个约莫一尺的距离，而对与对之间差不多相隔一米多，小推车过去完全可以畅通无阻。晒场的正中间还留了一个像大路一样宽的通道，估计是拉砖的大车用的。夏雪他们一个一个地数了一遍，总共有18对砖坯子。每个砖坯子上面都披了一层黑色的塑料薄膜，薄膜上还盖着用小麦秸秆织的帘子。

        几个人往最后面几排还在垛的砖坯子走去，才看见几个他们熟悉的面孔。夏雪的妈妈跟夏雷雷的妈妈站在一起，正在把别人运过来的砖坯子一块一块垒好摆正。而夏彩云的大娘和夏雪的三婶则在另外一对砖坯子旁边。

        “大娘！”夏彩云对着她大娘大喊了一声。结果几个大人们都齐刷刷地看过来了。

        “你们几个怎么过来了？”大娘停下手里的活对着他们说。

        “你们来干嘛？谁让你们来的！”夏雪的妈妈还没等夏雪开口就皱起眉头一脸严肃的问道。

        “额，二娘，是我们自己过来的，来接你们一起放工回家。”夏雷雷咧着嘴笑嘻嘻的说。

        “嗯嗯，是的。”夏雪点点头附和道。

        “现在还不到6点呢，下班还得一会儿。”三婶笑着说。

        “对啊，你说你们几个来干嘛，来闲人的吗？夏雷雷，我看你又皮痒痒了不是？”夏雷雷的妈妈说。

        “哪有。”夏雷雷委屈地说。

        “现在天还没黑，你们几个走大路赶紧回家去吧，别在碍事儿。”夏雪的妈妈说。

        “妈，能等会儿跟你们一起走吗？我们可以找个地方等你们的。”夏雪小声问道。

        “还是先回去吧，小孩子们。等天黑了，这儿乌漆麻黑的，万一车子砖头碰到你们咋办？你们这在，你家大人怎么安心干活呦。”站在另一对砖坯子旁的一个婶婶说道。刚才夏雪就发现她跟她旁边那个女的一直在盯着看他们讲话。

        几家的大人都点头表示认同那个婶婶说的话。

        夏雪他们只好还没来得及看砖坯子是怎么再烧成红色砖头的，就原路返回家去了。

        “夏玲利，刚才那个就是你家是吗？”薛老师问道。

        “嗯嗯是的。”夏雪愣了一下赶紧回答道，思绪也一下被拉了回来。

        可惜的是四老爷并没有在家，不过幸运的是他小儿子在家。子承父业，他父亲的那些乡村大夫看病行医的一套本领，四老爷的小儿子基本上都会。按辈分夏雪应该喊他一声二哥。

        “二哥，我同学脑袋磕破了，你给他瞧瞧吧。”夏雪对二哥说。

        “哪，我看看。”说着，二哥像四老爷那样，双手掰着张富强的小脑袋，低头查验伤口。

        “还好只是破了面上一层儿皮，不用缝针了，打个疤子吧。”二哥说道。

        “嗯好的，那麻烦医生了。”薛老师说道。

        “没啥大问题，你跟张富帅就先回去上课去吧。”薛老师对夏雪说。

        “好的老师。”夏雪跟张富帅一起回答道。

        走的时候，夏雪回头看了一眼，二哥正在用碘伏给张富强头上的伤消毒，而张富强此时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睛里又噙满了泪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