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68年
起初徐州盗贼猖獗,官府无法制止。于是将其招安,编入军队,但是乘官府没有调换上司的时候,继续作乱,沿途抢劫,州县不能抵御。朝廷派宦官去赦免他们,并由官家出钱送他们回到徐州,他们停止了作乱。
九月,乱军觉得朝廷不会这么好心,想趁机南下作乱而不回徐州,路过淮南时,有人劝令狐綯趁机杀死他们,令狐綯说放他们过河,就不关我事了,也没皇帝敕书。于是招待好之后放行。虽然朝廷不断和叛军沟通抚慰赦免,但是叛军内部谋划叛乱,显迹昭彰,打算和官府撕破脸皮。
十月徐州城内惶然,崔彦曾部署军队打算诛杀叛军。官军埋伏被叛军发觉,叛军逃匿之后,初十攻陷宿州。攻陷之后,叛军不打算守城企图顺汴水而下为盗,官军追击,大败,叛军得知彭城空虚,于是打算攻陷彭城。十七日叛军抵达徐州城下,很快攻陷外城。主帅崔彦曾退守内城。百姓协助叛军进攻官府,城池陷落,当天,城中愿意归附叛军主帅庞勋的人就达一万余人。
庞勋派人起草表文,想让朝廷封他为留后,言辞狂妄。并且伪造表文制造舆论情绪,反抗朝廷。远近投靠者不可胜计。
庞勋部将去进攻周围重要州县濠州,刺史因为平时不设守备,于是开城带着酒食迎接,被囚禁,叛将行使刺史职务。泗州刺史杜慆固守泗州城。贼众但不能克。
叛军势大附近州县很多都被攻陷,官军作战常常不利。
懿宗进行军事部署讨伐徐州叛军。
泗州战事吃紧,官军援救不能救,仅得自保。十一月贼军占据淮口,堵住泗水入淮河的水路,使东南漕运、驿传入长安的水陆道路安全断绝。官军式微。贼军不断扩大战果。附近州县都遭劫掠。
十二月,泗州被围困,粮草将近,守城将帅的挚友辛谠,与几人冒死突围南下请求援兵,求得援兵以及粮米前去救援。
戴可师率领三万官军渡过淮河,但是大败。免死官军只剩百余,丢弃军械武器、资财军粮、车马数以万计。戴可师及宦官监军、将校的首级被叛军割下,送到彭城。
叛军逐渐矫逸,治理之下民不聊生。
这一年,江、淮地区发生旱灾、蝗灾。
公元869年
叛军内部各自离心,官军逐渐收拢,打算一举收复。
正月九日懿宗嫁女儿,嫁妆送的宅子,院内的井栏,平时用的药臼、马槽柜子也用金银制造,用金丝编成筐箕。
救援泗州的援救到达泗州时,浙西军队畏惧贼众不敢援救进城,辛谠组织敢死队数十人,写好姓名带头驾驶米船,盐船三艘救援泗州,辛谠顺风逆流,死战突破包围圈,泗州城上呼声震天,杜慆及将佐皆泣迎之。二十七日浙西军援救,也向泗州城驶去,但被阻挡,不能前进,杜慆命令辛谠率领敢死队迎接,才将物资兵员接应进城内。
二月十一日,康承训大破一员叛军部将。官军主帅康承训进逼柳子。
三月二十九日康承训大破另一员叛军部将。徐州叛军主帅庞勋惊恐,打算与官军决一死战。
四月当时魏博藩镇军队屡次围攻丰县,庞勋企图先调集军队打击魏博军,初九庞勋率领军队自徐州出发。将丰县之围解决。于是西进柳子。
马举率领精锐官军三万人救援泗州,大克叛军,泗州之围遂解,泗州城围凡七月,守城者不得寐,面目皆生疮。
叛军主帅庞勋的进攻计划日期泄露,官军已经做好迎战的准备,叛军失利,大败。
六月陕州民众叛乱。长官崔荛被贬官为昭州司马。
马举从泗州转头进攻濠州,周围县都被攻下。将濠州叛军援军击溃。
七月七月,康承训攻克临涣,杀敌甚重。攻拔襄城、留城、小睢等贼军营寨。曹翔率军进拔滕县,进击丰县、沛县。贼军诸营寨的戍兵都相率逃跑藏匿,脱离庞勋,保据山林。庞勋所率的将领纷纷倒戈投降。庞勋因连续失败忧虑万分,不知如何办,只是祈祷神仙保护,供和尚吃饭。
八月康承训进攻宿州,不克,九月初三,城内叛将张玄稔倒戈,城池被攻克,初五张玄稔献计用信息差,攻克符离城,向北进攻徐州。初七平定徐州。
不久叛军主帅庞勋被杀死。剩余营寨士兵纷纷杀死守将投降。只有贼将吴迥据守濠州城未能攻下。
马举率领官军进攻濠州,自夏季直到冬季都不能攻克,城中的粮食吃尽,于是杀人充饥。十月十七日,吴迥率军突围逃走,马举派兵追击,全数歼灭。
十月,南诏大举进犯唐朝。周围郡县再次遭受战火。
下面是故事二则,摘自《资治通鉴·唐纪六十七》
故事一
辛云京的孙子辛谠,在广陵闲居,行侠仗义,已五十岁了却不愿入朝做官;辛谠与杜慆年友好,听说庞勋在徐泗叛乱,来到泗州,劝杜慆携带家属弃城逃走,杜慆说:“平安时期享有朝廷的俸禄官位,危难时期抛弃朝廷委交给我管理的城池,这是我所不能干的!况且人各有自己的家,谁不爱自己的家呢?我独自逃走求生,如何来安定部众的心!我誓与将士同生死,要死也一起死在泗州城!”辛谠说:“您能这样做,我也与您一同死在城里!”于是回到广陵,与自己的家属诀别,再回到泗州城。当时民众为避战乱,扶老携幼,向南逃亡,道路也被人流所堵塞,逃亡的百姓见到辛谠,都劝阻他说:“人们都往南走,您独自北行,不是去找死吗!”辛谠不答理。来到泗州,叛军已开到城下,辛谠拼命地划小船,得入城内,杜慆当即任命辛谠为团练判官。城中由于危急,人人感到恐惧,都押牙李雅有勇有谋,为杜慆布置守备,率领部众击鼓喧噪,出城四处袭击叛贼,贼军被迫退却,屯驻于徐城,徐州城内人心才稍微安定下来。
故事二
唐懿宗游宴无度,不躬亲一般政务,大事都委任给宰相路岩去办;路岩生活奢侈豪华,经常收贿赂,左右小人也参预政事。至德县令陈蟠叟为此上书给唐懿宗要求召对,说:“请皇上抄边咸一家,抄得的财物可用以赡养国家军队两年。”唐懿宗问:“边咸是谁?”陈蟠叟说:“是路岩亲任的小吏。”唐懿宗听后极为愤怒,将陈蟠叟流放于爱州,自后没有人再敢说话。
此纪讲述了徐州一个兵乱,给唐帝国卷起了一场风暴,一个社会一个制度,僵化的时候,有法律却公正,有财富却不仁义,有道德却摒弃不用,以致于小小的军变,却引发巨大的社会变革,其实积弊已久,大唐差不多气数已尽了。李世民曾对魏徵说,创业虽然艰难但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守成才是眼下要紧的事情,我需要得到更多的人才和谏言来规范辅助我的言行。到懿宗这里,史书连他的尊号都不出现了,都是以朝廷发布命令。说明他压根就一直在玩,没怎么理政。祖先的功业,毁之速甚,岂不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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