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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人，从“文化大革命”时，开始失踪，十年了，了无音信。十年后他忽然活着回来。唯有叫他“××号”他会站起来作立正的姿势。“××号”是他在狱中的编号。
他的家人说：“好像还活在昨天，恐怕他再也不走不出昨天了。”
还有另一个人，他的记忆丢失了二十几年。他 就是N的父亲。
他走时一头乌发，归来两鬓霜染。他回到家见到家人，并无久别重逢的那种喜悦和激动。他跳过了这二十几年，把二十几年全部一笔勾销，这一切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别人看来那么长的时间，在他看来，他也许就睡了一觉。每当M的母亲问他时，他的回答总能让她的母亲声音忍不住颤抖。按照F医生说的，这叫做“近期记忆丧失”，越近的事情忘的越快。
N的母亲守着N的父亲，自从N的父亲回来之后。母亲就哪也不去，一步也不会离开他。父亲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与他聊东聊西，扯这儿，扯那儿的。她会尽量避免牵涉到时间概念，已牵涉到时间概念，父亲的思绪立刻就混乱起来了。但母亲坚信，她可以收容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