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艺术的疯言疯语与自说自话!
关注安成的简书系列《艺术是个啥》,参加他的现场讲座有段时间了。心里也有话,但总摸不出个清晰的意思,几次动笔也没写下去。今天再努力一回,写不完也别等了,现在我心里就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最近一次《艺术是个啥》讲座是在上周末。意外听到一则旧闻:“艺术死了!”真是滑稽啊,我才激发起对艺术的一点儿理解,竟然就是在解剖木乃伊了。实在是有些不甘啊!——这帮搞艺术的,竟然把艺术搞死了。我咋办?
郁闷了几天,研读了一下网上关于“艺术已死”的文章,心里又笑了。这帮家伙,原来是在玩儿观念艺术——就比如艺术家的自杀也可以是艺术,算是行为艺术吧。原来死了也是艺术,这回艺术是死不了了。说说我理解的“艺术已死”的逻辑,这基本上是艺术史和艺术评论界的论调:艺术应该是一种独立的存在——形式上、精神上、文化上。而现在,艺术和其他人类的活动已经融为一体或说难分彼此,不再独立存在;当你叫她,而千万人应答的时候,自然她也就不存在了——死翘翘了。此外,艺术本来具有不断突破和创新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直接营养了整个社会的变革;但六、七十年代以来,所有的突破和创新都成了一个体系内的自循环,死水微澜,生命力彻底丧失。
好吧,你们都对。但谁在乎呢?这不过是对艺术这个概念的迷茫,艺术的本质在有这个概念之前就存在,迷茫或不迷茫,她也不会死,以后……也许人类都不在了她还在。生命就是宇宙的行为艺术吧。死的只是“艺术史学家”。
也许我们该帮帮艺术评论家或艺术史学家们,毕竟他们把她端上台面,办了件好事。在那之前她虽存在,但却没有名字,没有人把她当做一个物件在灯下把玩,在笔端斟酌,在丝弦上品味,在刀凿下打磨,……。是什么让她有了独立的生命,而当下又垂垂老矣?
想想看,如果我是那位剪纸的刘老太太:要是小孙子的玩耍能定格在窗格上,日日看着该多开心;或者,那只报晓的公鸡永远立在墙头,带着人都精神;再想想,关公和周仓不该只是供在案上,那窗户、门扇都该叫他们站着岗,必定是家和万事兴。心里想着,手上的剪子就随着跳舞,嚓嚓地,一个一个的念想就变成了活物。就这么下去,邻家的窗户上也都是些喜兴的故事;接着,整条街上的家家户户都给打扮起来。再往后,女儿、媳妇也会了,临县的女孩儿、媳妇们也会了,咱们这儿哪家要是没这手艺都不好意思串门儿去。那一年,说是入了诗:“楼金做胜传荆俗,剪彩为人起晋风。”真不知说的啥,反正是这天下都知道了咱这个心思和手艺。
说起来,这时汉语里还没有艺术这个词,但是,她就在那儿。当然,我们可以说,那时艺术还不存在,只能叫手艺。我总在揣摩,当时日本人为什么创造了艺术这个词。孔子那个时代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仔细看时,其实还是技艺。巧的是,现代英语的艺术来源于拉丁文——art,也就是技艺的意思。想来,日本人在接触到西方的艺术概念时,理解到这不仅仅是技艺那样,就勉强造一个吧。其实我们都能看出,从中文的原义上说艺和术其实是一个东西。叠词?也许吧,汉语中叠词可能会代表不一样的含义,怎么个不一样又说不清。这些,刘老太太当然是不关心的,不过她也迷糊:那我这到底是啥东西?街上王员外家门口的石狮子,和我剪出的大公鸡也是一般的威风,那又有个名儿吗?
后来贡布里奇创造了一个说法:“现实中根本就没有艺术这种东西,只有艺术家而已。”乖乖,真是高论啊。没有艺术,却有了艺术家。敢问艺术家们折腾的是啥东西呢?无语……。不过,我倒是真的认可这妙论啊。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贡老先生应该是说,艺术家们操持的原本也只是技艺,但是他们将美和情操灌注其中,于是,那一件件东西就有了独立的生命。那生命是什么?那生命就是艺术家们生命的升华。传说,上帝按自己的样子捏出个泥人——他之前也许已经捏过成千上万;碰巧这天他老人家上了心,在那个泥胎上吹了一口气,于是活了!这活了的人类在潜意识里也带了他的思想基因吧,于是终有一天也开始重复他所做过的事。“这就叫艺术啊!”——那些后世成为艺术史家的人类于是爆发出这样的赞叹。
如果事实真相就是这样的,那还是回到那个问题:艺术死了么?
什么是死了?我的高论是:没有未来的东西就是死了。还有更妙的说法么?
那么艺术有未来么?这个未来又是什么样的?
嗯,如果知道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那么第一个问题也就不言自明了。——你太聪明了!
有人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未来又如何不是呢?那就容我来打扮一下吧。
我要的艺术是:她必须美,让人心驰神往,让人有期待,让生活更像生活,让生命更像生命;偶尔,她可以不美,不过也是为了在下一刻再给你惊艳,或在这一刻启发你去回味前一刻的顾盼生姿。
她能让你快乐,快乐如初春绿绿的新芽,小狗萌萌的黑眼珠,或者像情人的指尖,若有若无却实实在在,一下就戳在心上;就算有不快乐的艺术,她也应该是陪衬,来加强一下快乐的效果,梵高说:“嘿,我要去死了。你这俗人,以后去画里找我吧!”
她得是甜的。从千万年前,人类就知道甜的就是安全的,就是有营养的,没错过。自从人知道了甜,就有了善恶,善的给人平安,让亲人得幸福,恶的我们都躲得远远的;当然,那就一定有不甜的,但各种其他的滋味也是甜的分身啊,为什么甜就只能那么单调呢?让我们甜出不同的色彩吧!
“哦,收到,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交给我吧!”“艺术家”恍然大悟了,“哎,我说那就跟以前一样,我们怎么高兴就怎么来,是吧!”
你看,大家都没异议,艺术的未来就这么定了。
“你净说了未来,你说的未来又和过去是一样一样的,你难道没想想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比如说,艺术她爸,也是这样的么?”问这个问题的是“艺术史学家”。对,肯定不是“艺术家”——他们不靠逻辑思维活着。
“傻子!”上帝忍不住了,“你刚才不都看到了么?就是我啊!”
哦,这个大胡子半裸老头儿!
“你们别这么傻看着。我这副尊荣也是拜你们所赐呢!谁告诉你们我是这幅样子的?”
“……最早的那个“艺术家”吧?只能是他了!”——于是当代“艺术家”和当代“艺术评论家”,还有当代“艺术史学家”们齐齐点头,“嗯,必须是他了!”
“他人呢?”上帝说。
“见您去了!”“艺术史学家”机智地回答。“还是学历史的有学问,永远错不了!”“艺术家”和“艺术评论家”默默地说。
忽然,我发现自己走在了哲学家的金光大道上:“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艺术就是这个“你”,她也有生命啊。看来,只要是关于生命的讨论,就有资格探讨这个问题,或者说必须探讨这个问题。
“刚才让你们一闹,我有话都给堵回去了。”我说。
“好,好,你说,你说!”
“我想的是,艺术也好,艺术她爸也好,就在一个“愿”字,没有“愿”就没有一切,艺术也是这样。艺术的愿嘛,它展开对无尽的探寻,承载对美好的向往,坚实对当下的信念。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说的啥?掉书包!”
“又一个搞艺术的!”
“说完了?”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