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战的俄国,士兵库兹明怀着一封情谊深深的信笺,在雨夜中来到纳沃洛基的山上,叩响了小屋的门扉。
在那个夜晚,雾气混杂着青草的气息,远处船坞人影攒动,有些波光,也有些月色。干燥的马车、异域的奇花异草、隐隐绰绰的世纪钟声,路的尽头是一间小木屋,女主人捧出热气腾腾的茶炊,你看到她转头时,盘起的乌黑长发上插着一支蓝花,脖颈优雅好看。
这便是《烟雨霏霏的黎明》。帕乌斯托夫斯基的书籍,每一笔每一划都是在勾勒质朴到透明的美好,却又使人困惑这引起共鸣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就像是午睡醒来之后睁开眼面对被渲染成一片蓝绿色的世界,香霭萦绕,日光静好,困倦而清醒,似真似幻,美在一刹那的心悸。
在高中某年月考前的晚自习时读到这篇小说。合卷之后,心跳如泉水源头,头上干巴巴的日光灯和窗外乌漆抹黑的世界顿时充满着一种神秘的美感。
走马观花,镜中水月。
总有这样的过客从我们身边经过,他们驻足或者不驻足,顾盼或者不顾盼,却总是令人心旌摇动,不能自已。
尤其是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在血腥与暴力齐飞的战场上,作为主人公的士兵要发现这样一处世外桃源,离去时该是有多么的依依不舍。如同蒋昌建在人性本恶的辩论场上所引用的那句话一样:“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尤其是在人们无力改变黑夜的时候,这寻找光明的使命总有一种颇为心酸的浪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