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拿着一根短木棍进来了,放在小屋中央的桌子上。桌子是方形的木桌,占了房子三分之二的空间。桌子周围四个凳子上坐着衣着整齐的四个儿童,他们面无血色,好像刚从可怕的噩梦中醒来似的。桌子正中央有只静静燃烧的蜡烛,凝固的火焰在男人进屋瞬间快速地跳动了几下。微弱烛光穿过五个可怕面孔,在墙壁上形成抽象影子。阴影深处夹杂着更深色的规则暗影,好像是老式摆钟,又像是一个已密封的通向外面的小窗,因为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小屋里看不到其他更像窗户的轮廓了。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绳捆绑起了离他最近的孩子,孩子惊慌失措但没有反抗,好像他知道这个面无表情的巨人为什么要绑他,或者因为太害怕而失去反抗的本能。男人弯下腰两手抱住捆绑好的男孩,起身把他架在右肩上,便转身走出了小屋。屋里剩下三个孩子里有个女孩,男人出去几秒后她哽咽了起来,但声音很小,没一会儿屋内又回到了死静。
十分钟过去了,有个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屋门打开了,那个男人又回来了。他的气色很难看,右手拿着又一根木棍,停顿了片刻后把它放在桌子上另一根木棍旁边,并弯腰坐在之前男孩的位置上。他盯着对面女孩,好像在想什么。女孩脸色苍白,泪痕清晰,目光直直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女孩左手边男孩闭着眼睛,抿着嘴唇,忍不住哭出声。右手边男孩直直盯着蜡烛,浑身发抖。不一会儿,男人又掏出一根细绳捆绑了发抖的男孩,同样把他扔上肩膀上,走进了黑夜。
恐惧充斥着小屋,剩下的男孩和女孩呼吸急促,此时快要燃尽的蜡烛越发微弱。突然,从远处传来恐怖的哀嚎声,两个孩子恐惧到了极点,吓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久,男人带着惊恐面孔回来了,男孩看到便昏了过去,摔倒在肮脏潮湿的地面上。男人好像没有看到女孩似的,把手中的木棍放桌上的同时俯冲向地上的男孩,抱起来便匆忙走了出去。
片刻的宁静被外面一声哀嚎声撕裂,小女孩儿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外面回归平静。突然间蜡烛熄灭了,此刻屋内一片漆黑,又冷的刺骨,就好像这寒冬深夜吞噬了最后一个温暖之地。被恐惧吞噬的女孩儿等待着即将来临的审判。不一会儿,门声响了,女孩儿的恐惧达到了极点,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随后她本能地喊了一声:“爸——爸——,我不——要——”。
伴随一声凄惨的尖叫,一切消失殆尽,就像消失的的男孩、消失的烛光与暗影,黑夜与寒冷、男人和小屋都不见踪影。女孩疲惫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焕然一新的环境里。映入眼帘的是浩瀚无边的蓝天,周围是绿绿的草地。刚刚发生了什么,女孩的脑海里盘旋着各种疑惑,难道是一场噩梦,她禁不住自言自语,可她为什么睡在家后院草坪上呢。她抬头动弹时发现全身酸痛难忍,同时她发觉后背下方好像有东西似的,她拼命转过身一看,吓得一身冷汗,原来是那个男人放在桌子上的木棍。它们怎么会在这里,女孩不知所措,又头痛难忍,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嗨!宝贝,你怎么躺在那儿,快起来吃午饭了”,看见没反应的女孩,男人不耐烦地向她走了过去。
女孩听到叫喊声后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努力起身坐在原地并扭头转向那个声音,发现自己爸爸正向她走来,女孩忍不住大哭起来。爸爸发现自己女孩状态不对,极速跑到她身旁并抱起来,问她怎么回事。女孩复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并紧紧抱住那个男人放声大哭起来。爸爸发现自己的女儿经历了一场噩梦,就安慰说只是一场噩梦,不要放心上,一切都过去了。随后爸爸抱着还在哽咽的女儿向房子走去。草坪上只留下那压在女孩下面的四根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