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的晚上与妈妈通电话时她问我“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邮寄过去”我思考良久,总觉得嘴中少了些许味道,在记忆库中搜索一遍后,抿了抿嘴,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字眼“绿豆饼”。“妈,我想吃绿豆饼了”
在我的食谱里,早餐很丰盛。燕麦粥配太谷饼,牛奶加鸡蛋或豆浆泡油条,但绿豆饼出现的频率是最高的。
家住的小区内有个店铺专卖绿豆饼,门面不大,却总能看到乌压压的一群人堆挤在门口的那张长长的桌子前,排着的队伍一直延伸到马路的另一边。每周一的清晨,我早早出门,手里攥钱,脚下生风,不一会儿迎面便砸来烤绿豆饼特有的香味,之后迅速弥漫到来往的人群中。研磨绿豆溢散出的馨香经火炉烤过后越发浓郁,夹杂着一望无际的绿林的生机,像一句温馨的问候或一个淡淡的凝视,让人舒适而惬意。
老板站在蛋黄色的灯光下,腰系油渍围裙,将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绿豆饼端到长桌上,手持木制食物夹,娴熟地夹起四块放入塑料袋中,不久塑料袋就被热腾腾的蒸气润湿了。一个塑料袋里最多装入八块绿豆饼,整齐的排成两列,一列五块。提着袋子也得小心翼翼的保护着,生怕碎了一地,这多亏老板在我临走时的叮嘱。
回到家中,迫不及待的打开品尝,一手拿饼,咬一口下去,砂糖残留的甜味铺满舌头上的每个味蕾,绿豆的清新如同适时的春雨微微的滋润心脾。润而不湿,甜而不腻,如饕餮盛宴后饮一杯奶茶,有种伸展双臂时的清爽和享受。一手接渣,绿豆饼表层的脆皮散落一地,酥酥软软。嘴被饼渣包围了一圈,手指上沾满粉末。听不到咀嚼薯条时清脆的“咔呲”声,却仿佛置身于郁郁葱葱的森林,耳边传来风掠过树叶时发出飒飒的摇曳声。
配一碗米粥下肚,满足。
最后一次吃绿豆饼是五个月前。不知为什么,离家后很想念那种味道。在大学,偶尔会去超市买些绿豆饼,可那无非是一包带有食品添加剂的加工产品,被服务员放置在采购栏上,毫无生机。少了在路旁一边搓手一边焦急等候过的期待,少了在现场看师傅制作绿豆饼时飘入鼻翼的香醇,少了将绿豆饼捂在怀里享受热腾腾的暖意,少了徘徊于老军营那条熟悉的街道时的亲切感。少了家乡味道的绿豆饼,也不够滋味。
每次收到从家乡邮寄过来的几袋绿豆饼时,会像个婴儿般天真烂漫的笑,然后捧在手心里嗅一嗅,好似珍宝。放在书桌上,犹豫吃还是不吃。害怕抵制不住美食的诱惑,在一天之内把糕点当做早午晚餐全部吃完,第二天醒后发现袋中空空如也,失落不已。害怕经过几日颠簸才来到我身边的绿豆饼一瞬间变成腹中之物,家乡的味道不再复返。却不愿因害怕失去而选择放置,等待它的保质期过去后又一天天腐烂,心爱之物就这样沦为废品。所以,最终还是吃掉了。
吃完绿豆饼还可以再买,吃绿豆饼的那一刻洋溢出的幸福却是短暂的。
我,还想尝一口家乡的绿豆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