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味道
大年三十吃饺子,是中华民族绝大多数地区的风俗习惯。除夕下午在婆婆家包饺子,我包的是小时候跟着妈妈学会的元宝饺,吃了元宝饺,招财又进宝。大侄子包的是他自创的福气饺,没想到小小9岁的男孩子,如此心灵手巧。看着包好的饺子和身边的小朋友,让我想起小时候吃过的那些美食。
小时候,餐食是四季有别的。春天,树上的榆钱一嘟噜又一嘟噜密密匝匝,表哥爬上树摘几支下来,却故意跑远不让我吃。抢到手里,塞一大口嚼起来,带着榆树特有的叶子味道,又甜丝丝的。现在想来,就是老少皆宜最应季的零食了。饭桌上是香椿拌豆腐或者小葱拌豆腐。菜是现摘的,豆腐是刚买回来冒热气的,小小一盘,清清白白。
夏天就吃凉面,白水煮面,清油一拌。面香和着植物油的香味,家乡话说就是:和腾腾滴香……刚长熟的茄子用水煮熟,然后一定要用手撕成一绺绺,绊上滚油泼蒜和盐,入口一点点辣然后是茄子的甜香,我的口水就开始泛滥啦。
春夏的饭桌比较简约。辛苦了大半年,秋天,爷爷奶奶会召集全家人,很正式地吃一顿羊肉蒲(葫)茄。做法是复杂有仪式感的,茄子必须是完整带把儿的,去皮水煮后油炸,通体金黄。葫子去皮去瓤切薄片,整齐划一。羊肉一定要选现宰的羔羊后腿,剔骨锤打后切大丁。肉丁爆炒而不柴的密诀是加一杯小米黄酒,肉炒香放入葫片,满锅有黄有红有绿,像极了层林尽染的秋天。加水去沫,汤浓菜醇,前后近十种调料厚此薄彼是有的,但都殷勤入味。出锅时先在碗里放一个茄子,然后肉菜汤汁后来居上。暖心养胃、阖家团圆的美食,是记忆中的最爱和想念。
原汁原味菜根香,一粥一饭家常菜,感恩大自然的馈赠,感恩父辈们在缺衣少食的年代,对民以食为天的敬畏和用心。我们能做的,就是传承、传承。
与一位同样爱吃茄子的朋友,很投缘。想来,是因为彼此生命的过程中,从小就吃下了很多关于茄子的回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