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窝在沙发里,沉迷在一部穿越小说里感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爱情。老爸的吼声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你不是要来给我割豆子吗?怎么还没来?……”我拉长了脖子,看向窗外那白花花的太阳,翻了个白眼儿,然后赶紧很狗腿地保证道:“明天,明天我一定去!”。
当我为点“下一章”却刷不出新的内容懊恼不已时,忽然发现昨天的“明天”已经降临,趴在窗户一探,太阳已升得老高,又是一个“艳阳天”,我颓唐地倒在沙发上。“今天去?明天去?……”斗争了N遍之后,想着家里可怜的老爹和那满地的豆子,悲鸣了数声,开始启程回家劳动改造。
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我,却被爸妈养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别说干活,就头顶那火辣辣的太阳,足以在顷刻之间让我乖乖缴械投降。无奈老妈不在家,妹妹喜添了二千金,给她领丫头去了。老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这不中用的,好歹凑个数。
阳光很热烈,开着车窗,依然能感受到它热情的温度,国道上的车不是很多,爱车“小美人”撒起了欢儿,天天让她在家到学校咫尺之间磨地头,她也憋屈的很吧!下了国道,穿过镇上热闹的集市,走到乡村公路上,秋色扑面而来了。
地里到处都是忙着秋收、耕种的人,辽阔的原野,此刻沸腾着力量。路旁一排柿子树,红艳艳的,很招人喜!
到家的时候,老爸刚从地里种麦子回来,坐在村口和几个叔伯聊天儿。一看到我,大伙儿都热情地打着招呼,并吆喝着老爸:“这回,给你做饭的回来了!”“做饭?”天啊,又一头疼的问题,怎么都是我不喜欢不擅长的?偷偷思量了一下,喜欢擅长什么呢?感情我就是一好吃懒做的主?对自我的鄙视被我的自恋瞬间秒杀!
凑合着吃了午饭,看了看头顶火力正猛的太阳,老爸正在磨刀霍霍。“太热了,歇会再去吧?”我讨好地同老爹商量道。很好,老爸同意了。我一掀帘子钻进屋里睡觉去了。午睡起来,院子里很安静,隔壁家的鸡和狗在吵架,清晰可闻。实在不想动,想想自己的使命,爬了起来。不见老爸,肯定在哪煽闲话!出了家门儿,看见老爸和几个邻居围着一台小型播种机讨论着啥。老爸看我睡醒了,便拿着镰刀一块儿下地了。
小路旁,一丛丛小野菊开的正好,无边的秋色里,只一朵,便惊艳了时光。
豆子熟得有点儿过了,一碰镰刀有的便炸开了, 一颗颗割过去,低头一看,一地红豆。我低着头拭着汗水,想起了陶渊明的“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若是自己,无论如何怕是享受不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自得。心里笑到:在现实的世界里诗意盎然绝对是一种境界。就像此刻,看着一地红豆,我只是感到无边的灼热,却没有想到那一支红豆曲、一地相思。
坐在红薯地里休息的间档,想起了去年的挖红薯大军,昔日欢笑若在眼前,只是,又是一年!老爸说今年的红薯很甜,过不了几日又要开始挖红薯了,今年会和谁一道呢?老爸说:“以后地就交给你了,种不了可以租出去,收钱就行了!”我本来准备瞪着的小眼笑眯了起来!
“已而夕阳在山”,我已筋疲力尽。回望割过的豆子,一种喜悦和成就驱散了疲惫。驱车回家,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