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酾酒临江的优雅,只是背弃内心的一意孤行,终于,我承认了那样不堪压抑的逃离。就那样,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在起身的那一瞬间,空洞的一切无法给虚空的内心一点填补,我便知晓,需要策划一场无中生有的逃离。想要远远的逃离这个带来太多忧郁的地方。如果可以,也许就会选择永远的离开,决不回头。
在与自己对话的过程里,早已把那些种种道理与自己说过千百遍,但是,我们可以伪装的坚强欺骗别人,却在与自己独处的时刻崩塌,原来无法瞒过的是自己。于是,开始了一种自我说服的过程。翻开形形色色的书本,那些在过去曾经给过我莫大精神力量的东西,此刻静静躺在书架上,分明诉说着无能为力。拿起每一本书,都能读到的是你走吧,我已无法给予你其他东西,在这样尴尬的时刻,你无法相信每个我告诉你的东西,你的内心早已不再这里,或许在某个时光的断点中,你将自己封锁在那里,不断用那一刻的难过折磨着自己;如果你愿意,你应该离开这里,出去找回你的内心,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但,你应该走出去。
就是这样一个毫无头绪的开端,促使了一段小小的逃离,顺着细小的雨滴,如同被雨滴打乱的平静死水。
有些路,走了一次,就再也不会走了。那样也许是一种幸运,因为不是所有的路都是幸福的回忆,或是,愈是美丽,愈是不能想起。当走到江边迂回又长长的岸边时,在脑海中设想过很多次的画面似乎已经开始变成现实。看着波澜不惊的苍茫江水,不带有汪洋的气势如虹,却也深邃而悠长。不知道那样的形容是否正确,只是在恢宏气势的面前,才会让人感觉自己的渺小,继而,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微不足道。这大概是人们所能寻求宁静的一个原因吧。两江交汇,于是,更加宽阔了,而它所承载的,则是一种甚于生命的使命。而它之所以带给人们无限平静的原因,就是这无所不容的气势。忽然觉得,原来我的心胸,却是有了一种狭隘。
在现实中痛苦,在过往中无法自拔,对未来无限恐惧。最后的最后,都是我们害怕去接纳所有的一切,这是对陌生的抵触还是对未知的抗拒呢?我们害怕接纳所来的一切,怕它打乱生活,怕它破坏原有的秩序,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安逸舒适的生活了吗。可是,不如人愿的是,越是想要维护的秩序,越是吸引来种种力量开始破坏。因为,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变化成了真正的永恒。江河囊括了千沟万壑所流淌的液体,最终它趋于了平静,在幽深的峡谷间,在广阔的平原上,它愈加的平缓,静若止水。如同人走完一生,归于死寂,那时灵魂升华的时刻,因为在岁月里沉淀过,所以才波澜不惊。
我总在怀疑着自己存在与世界的意义,不停的找寻一个没有根据的证明,来让我相信,这具触手可及的血肉之躯确是附着了灵魂在行走,就像还能触摸到滚烫的心跳,在安静到恐怖的深夜,那是世界唯一给与我的回应。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相信幸福如花儿一样。在每个黎明开始,也开始了我的失去与得到的担忧。失去是阴郁,而得到则是失去的开始。于是希望,在呼吸平息,睡梦中的时刻,让心也从此归于死寂,那样便可不复忧虑,如同噩梦醒来发现世界依旧可触碰。
是,我承认了我的害怕失去,而在某种恐惧前,我又不断的逃避。嫉妒这长江,一路容纳,又一路失去,但依旧从容,潮水从容不迫,两岸生生不息。在它面前,卑微的抬不起头,它依然可以将我吞噬,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流淌,这便是深邃到让人恐惧的境地。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在最后的最后,为开始的相遇画上了句号。曾经深深的不安消失的无影无踪,心若止水,真的就像了结了冰的死水。庆幸,我们还年轻,还有时间来为这些无知的时光弥补,这条路,还未结束。